该死。
秦昊的心情,看的出很烦躁,而安好的不听指挥,更让他烦躁。
几乎是安好下车的瞬间,他就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跟着下去。
雨水肆虐,瓢泼,一点也不必当年那场大雨小。
其实说来奇怪,几乎每一年她母亲的几日,都会有雨。
安好顶着大雨站在左前轮处,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开始刨。
方海珠给盘的长,在雨水中湿答答一片,变得冗重,别再脑后的刘海也被雨水打湿,凌乱的散落在脸颊上,她用手背去抹,抹了一脸泥巴,她却不以为意,继续刨土。
只是一双大手,忽然把她拎起,然后,不由分说的提到了驾驶座,塞了进去。
安好几乎是被丢进去的,跌坐在车里,车门就被关上了,她伸手去拉,却见雨雾中,秦昊拿着钥匙对着车子按了一下,锁死了。
安好拍门,他不予理会,只是蹲下身,开始沿着安好刨的地方继续挖。
安好看着他蹲在地上湿透的身影呆。
那一次他也是把她给锁住了,只是那一次她的位置是副驾驶座。
记忆,其实一直都很清晰,她说,秦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
其实,那些忘记不了里,她不想承认有很多温柔的情景,但是这些情景,却并不是被遗忘了,只是被刻意埋藏了,一旦某个场景触动了这些情景,安好才现,无法忘记的,不仅仅只有恨他的那部分,还有——爱他的那部分。
靠在车窗上,有些叫做忧伤的颜色写在她的脸上。
秦昊就像是一种香气,只闻了一阵子,却在记忆里搁浅了一辈子。
安好的眼眶,有些红,如果时光倒转,如果没有和觉相遇,如果没有去美国,如果没有那纸离婚协议书,如果柳浅没撞飞她,如果柳浅没有回来,如果……
如果她从未遇见过秦昊。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只是情深的是她,缘浅的却是他们。
有些绵绵的忧伤,肆意的霸占了她的心扉,及至秦昊挖完土打开车门上车,这绵绵的忧伤,又被细细的收了回去。
动试试。
安好依言,动了车子。
果然可以了。
接下来安好再不敢忽然的加,一路平平稳稳的直到上了乡村公路。
安好也才松了一口气,看向秦昊,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的她,竟笑了。
她是忍俊不禁,谁让他像个僵尸一样的坐在那。
沾满泥巴的手,被嫌弃的放在身体前方,而两只脚,则是已经把脚下的地毯拧成了麻花。
他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看上去像是重病似的,只有安好知道,他这是让重度洁癖给折磨的。
见安好笑他,他没好气催道:开车。
要不下去洗洗吧。
安好指了指边上的水库。
秦昊却道:谁知道有没有人在里面撒过尿。
安好嘴角抽搐。
随你,先把你的手包扎下吧,前面有一家医院。
对,去那家医院。
听他的语气,好像也知道那家医院。
安好加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