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雷声大作,刚坐到车里,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安好下意识的去看秦昊的手。
血混着树叶的绿汁还有树皮黑褐,看上去一片脏污。
安好眉心一紧,从包里翻出手帕。
拿过来。
秦昊正在动车子,闻言侧目看向安好。
什么?
手。
秦昊笑了,乖乖伸手过去,那手心摊开在安好面前,才现整个手心多处的皮都擦破了,还扎满了刺,根本无从下手包扎。
柳眉紧蹙,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另一只手,她开口:我来开车。
他再一次为她受了伤,如果丢下她不管,他不至于伤成这样的,还是这只手,为她阻挡过玻璃瓶的手,安好不知道那道伤口有没有撕裂,她的心里,充满着担忧。
时隔多年,其实,她还是会担心他。
秦昊也没有拒绝,下车。
外头下了大雨,等他绕到副驾驶座的时候,雨点已经将他淋的势头,便是如此,他的姿态却半分也不狼狈,雨水顺着他的刘海落下,划过他的脸庞,安好看的有点儿待。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相似的一幕。
那一次,也是来扫墓。
月的天,近了夏,说变就变。
上山时候还是晴空万里,下山就下了雨,而那次很不幸,他们的车子还陷在了泥巴里。
他下车徒手去清理轮胎边上的泥巴,她要下车帮忙,他却站在副驾驶座的窗口,命令她待在车上不许动。
回忆里,其实也有一些很温暖的画面。
安好不觉陷入,或许是这样的情景太熟悉,也或许是雨太大了。
直到他敲车窗,她才猛然缓过来,赶紧的爬到驾驶座。
秦昊打开车门上来,原本只临时了外套,这下,全湿了。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抱怨,上车后就松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衫的两颗口子,露出胸口一片麦色健康的肌肤,安好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局促的收回了目光,她以为他要脱光,不过他也只是揭开了那两颗扣子而已。
车子动,在泥泞的郊外小路上龟前行,雨势太大,几乎倾盆,乡间小路本就狭窄,因为泥泞更不好走,安好开的小心,心里头不断的祈祷着这次千万别再卡车轮了。
她可是记得那次车轮卡出,秦昊徒手挖开车轮边上的泥巴,结果因为满手的泥泞他暴躁的差点把车子砸掉,一路上脸色都是阴沉的。
他有严重的洁癖,从他现在嫌弃脱沾满泥巴的皮鞋摇下车窗丢出去的力道就可以看出来。
安好不觉别了别脚。
她虽然没穿鞋,但是脚上也满是泥泞。
这一别脚,不觉踩了油门,车子猛然加,安好自己猛吓了一跳,不过车子,却在一个短暂的加后,卡住了。
呜呼哀哉,安好满心祈祷别生的事情,似乎又生了。
该死。
秦昊低咒一声,看向安好:这次我绝对不下车挖泥了,打电话叫拖车公司吧。
安好熄了火,打开车窗看出去,是左前轮卡住了,大概是刚才突然的加产生冲击力拱高了泥巴。
看着前头漫漫无尽头的乡间小路,这种地方拖车来了也不一定能顺利进来。
看看秦昊的手,现在要他下去挖也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乎,她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
在秦昊不注意的时候,开了车门,冲进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