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张冬梅和胡家婶子的邀请,苏半曦苏问在和孙淮村长告过别之后就慢悠悠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幽幽清风拂面而过让苏半曦忍不住眯起了眼眸,但随即想起赵氏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沉思了半响问道:“哥,你经常去山上,有没有见过一种浑身长满刺,叶片呈椭圆形开红色的花,香味很是浓郁。”
苏问摸着下巴想了想,刚想要摇头说没有见过这种花时,突然一则不深的记忆涌了上来,“我好像在深山里面看见过一次,不过隔得有些远,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花,不过跟你描述的很像,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那种花,颜色也是很鲜艳的红色,可是是生长在悬崖边的,小曦,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苏半曦没有想到这个世界还在八月份这种季节有玫瑰,并且还盛放着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掩去了眸中的讶然,“我不过是从书上看到的,就好奇问问而已,不过哥你可以再给我说清楚一点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苏问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半曦,一丝光亮从脑海中掠过却抓不住,对苏半曦的问话也是有问必答,回答得清清楚楚。
不过苏半曦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不妨碍她去找玫瑰,只是这件事还是先瞒着苏时赵氏还有苏问的好,不然以那玫瑰生长的悬崖边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她去的,自然她也不想再让苏问去跑一趟,万一苏问不认识错过了岂不是还是要再跑一趟,为了节约时间所以还是她自己走一趟好了。
虽然苏问也不确定那花究竟是不是她口中所诉述的玫瑰,可大致都相符去看看总是不亏的,况且大多数好药材可都藏在这深山老林当中,找不到玫瑰也可以寻到一些珍贵药材也是不错的。
苏半曦以前一个人惯了,完全没有想到她这种心理会带给苏家带给宁晨多大的打击和伤害,也让她明白原来他们都这样如此关心担忧着她,也让她终于看清宁晨对她的感情不仅仅只是依赖而已。
两人到家的时候张氏已经回去了,而赵氏也早就醒了正在喂鸡,脸上贴着白色的纱布却不破坏她那份温和,见兄妹二人也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苏林和陈秀秀的事就作罢,多一句的话也不肯再问了。
而期间赵氏不知道和苏时说过了什么话,苏时一直都呆呆坐在槐树下双手有意无意地编织着簸箕,可全都编错了他也没有发现,目光无焦距带着挣扎,赵氏顺着苏半曦的视线看过去,眼眸沉了沉,最后单手关上鸡圈门,哼了一声:“别管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苏问看看苏时再看看明显有些生气地赵氏,憋了半响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娘,你这是和爹闹别扭了。”
不怪苏问会这样问,因为在他记事开始,赵氏和苏时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有矛盾了也是你道歉我道歉的,很快就和好了,看这次两人和好只怕有点困难啊。
闻言赵氏的冷笑更甚了,使劲儿摔了下手中拿着的食盆,声音大得那边的苏时听见编织簸箕的手颤了一下,“我可没那闲工夫闹别扭,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小问去帮小曦将药材全部收回屋里,今儿个天色不怎么好,晚上怕是要下雨,免得淋坏了小曦药材的时候,那么小曦这些天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大壮小壮两个孩子就算没人跟他们玩也能自己玩得起劲,玩累了赵氏就一人塞给他们一块蔗糖,吃得嘴角都留下了口水让赵氏给两个孩子擦嘴都擦了好几次了,见他们衣服上都沾了不少灰和糖渍,也不忙活了,准备等着明天让两个孩子脱下来她给洗了。
只是她这手沾不得水,不过她一个农家人手受伤了照样能够干活,伤了就伤了,碰点水没事的,却不想苏半曦能够知晓她心中想法似的,眼眸明明灭灭十分好看,水灵的杏眸像是会说话一样让赵氏心里咯噔一声,果不其然苏半曦开口便道:“娘你这手得好好养着,不能碰水,大壮小壮的衣服我明儿个洗吧,你这伤口在还没有结痂之前碰水或者摸过什么脏污都容易造成伤口化脓的。”
赵氏抿着唇最后败在了苏半曦的视线下,轻笑着用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苏半曦的手,而此时苏问也将苏半曦搬到屋外晒的药材收回到了屋子中,为避免下雨让晒好的药材沾染上湿气,苏问还从隔壁家借来了梯子爬到屋顶上修修补补半个多时辰才下来。
正如赵氏所说的那般,临近夜幕的时候天色猛然阴沉了下来,等苏半曦一家吃过晚饭的时候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不消一会儿巨大的黑夜中从天而降下来一块透明的雨帘,大壮和小壮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雨水玩,被赵氏说过多次都没用,只好让苏问将两个孩子抱回来,免得沾染了湿气风寒的时候。
洗完碗的苏半曦才发现苏时早就回了屋子,赵氏还坐在屋檐下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际,一双眼眸也似乎被雨水打湿,晕开了点点的湿润让苏半曦擦干净了手走过去忧心询问道:“娘,怎么愁眉苦脸的啊?真和我爹吵架了啊?不应该啊,你们感情不是一向都挺要好的嘛?这次该不会是为了我二叔二婶家的事吵起来的吧?”
心思通透的苏半曦不是不明白这些家庭伦理,那段时间电视上还不是天天播放着什么婆媳大战,家庭战争亦或者是夫妻矛盾,她巡视的病房中总有那么几个病人守在电视机下津津有味的看着,午休的时候也曾陪着看了几集,里面狗血的剧情和剧情让她面容微微扭曲。
“没什么,哦对了,娘还差点给忘了,娘已经做好了那些衣裳,给你做了两套和换洗的小衣,娘已经放在你的炕上了,待会儿去休息的时候穿上试试,若是哪里尺寸不对或者是样式不喜欢先告诉娘,等娘这手好了就给你改。”赵氏吞咽下了心中的苦涩,微笑看着苏半曦并主动扯开了话题说道。
苏半曦微微侧目却也没有逼迫赵氏说下去,只好点了点头,抬起手指碰了碰赵氏包裹着纱布的脸颊,苏半曦蹲下了身子将脑袋靠在赵氏的腿上,从赵氏身上传导过来的温暖和那份她从未感受过的母爱让苏半曦留恋的闭了上眼,低声呢喃了一声,不过声音很小被雨声给淹没赵氏也没有听到。
爱怜的摸着苏半曦毛茸茸的脑袋,赵氏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你这孩子都这般大了还跟娘撒娇,羞不羞啊你!”其实自从得知苏半曦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候,赵氏就一直觉得苏半曦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远到明明就近在眼前,可是一旦伸出手这个人就会消失一般,陌生的距离陌生的感觉让赵氏不安过好一阵子。
“跟自己的娘亲撒娇才不羞呢!”苏半曦脸上满满的都是浅和的笑意,这趟穿越不亏,不是嘛!
苏半曦以为跟苏时闹了别扭的赵氏会跟她一屋睡,却没有想到赵氏摸着她的脑袋笑着道:“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况且你爹有些时候会特别固执死认理,而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他现在腿脚不方便,有我在的话至少能够看着一点,你就去睡吧啊!”
苏问已经给大壮小壮洗完了澡,又给苏半曦烧了一桶热水这才拉着两个已经闭眼打瞌睡的毛孩子回屋睡觉,至于洗澡水一般都是第二天苏问要么就是苏半曦和赵氏两人一起倒掉的,因为浴桶太重苏半曦一人也抬不动。
将白嫩开始第二次发育的身体彻底沉入水中,乌黑顺柔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仿若一天的疲劳才真正被洗去,憋不住气的苏半曦猛然从水底钻出,洁净俏丽的脸庞上不断有水珠滚落而下,乌黑润湿的发披散在肩头,黑与白的映衬渲染出另一种黑白极致简约的美,漂亮形状姣好的锁骨,细嫩瓷白的肌肤透过水珠在昏黄带着无限暖意的烛火下折射出无言干净的美。
苏半曦趴在浴桶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浴桶中的水趋向冰凉被水浸染过的红唇才开合说了声小没良心的,就从浴桶中起身用旁边早就备好的白色帕子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披上赵氏早就给她做好的里衣,坐在炕头看着那一套摆放在最上面的衣裙,无声擦拭着湿发,等到干得差不多了才吹灭油灯缓慢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苏半曦不知晓的是,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心心念念的人在匆匆下工跟晋周打了声招呼的人在赶回来的路上遭遇了瓢泼大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发现苏家的人全都入睡,为了避免吵醒苏半曦和苏家人,宁晨静静站在雨中目光一直盯着苏半曦的房间窗柩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三天,不,已经是第四天了,宁晨对苏半曦的想念如同那疯草一般遏制不住的生长茂盛起来,时常捧着苏半曦亲手做给他的那个湖蓝色绣着白胖胖娃娃的荷包看,这一看不打紧却也让宁晨看到了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丁点儿红色,至于荷包里面的二两银钱和那包袱底部发现的一百个铜板都被宁晨给收了起来,不用想那二两银钱是谁给的,还有那一百个铜板,心里微暖。
可是在发现那荷包上的点滴血迹时才突然想起奴伯伯曾经给他说过,曦曦不适合女工,可是曦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