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军才发现自己一时情迷竟然酿成大错,决定弥补过错,但精魅已成气候,将军请来的天师法力不够,将军只得以自身杀敌多年的煞气作为封印镇压精魅。当时将军府的仆从因为和精魅长久相处,早就沾上了精魅的气息,即便逃离也没能免于灾厄,符家村的祖先因为血脉特殊,加之对将军忠心耿耿,被留下来镇守封印。时过境迁,封印逐渐松动,精魅开始四处杀人,掠夺精气用于修炼。符家村的人因为帮助将军镇压,被精魅记恨上,但凡是出生的孩子都会被它种下一缕气息,大多早夭,即便是长大成人也会厄运缠身。顾韫到来这段时间,已经是精魅快要挣脱封印的时候,所以符家村的人才会接二连三遭难。符老曾想找人加固封印,但当时帮助将军的天师后人在数十年前断了传承,剩下的都是江湖骗子,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一旦符家村的人死绝,精魅就会脱困而出,到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惨死。“天师,你能救东儿,必然知道怎么克制这妖怪,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老朽一把年纪,死就死了,只是那些孩子,可惜了啊。”符老叹了一口气,神色哀戚,本该是得享天伦之乐的年纪,却面对着族人一个个死去的无力。顾韫沉吟了片刻,听符老的叙述,这精魅修炼了数百年不止,即便这方世界灵气淡薄,那也不是自己一个练气三层能打过的,唯一比较庆幸的就是那精魅还困在封印里,不用自己和它正面对决。“符老,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最后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好,能听到天师这句话我就满足了,天师有什么吩咐可尽数告诉我,我会尽力办到。”顾韫沉吟了片刻,让符老准备一些符纸朱砂和磁石,用于画阵之用,符老满口答应,只是说这些东西要去镇上买,让顾韫等几个小时,顾韫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表示。接下来的时间里,顾韫又去了村里不少地方,甚至还登上了将军山看了看地势,只等时间到了,就为符家村加固封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直到天色黑了,符老才将顾韫需要的东西送到了祠堂,并委婉的提出请求希望顾韫能尽快动手,免得那精魅脱困而出,除他之外,村里还有不少青壮年都过来了,满目期待的看着顾韫,举起的火把将黑夜照的透亮。顾韫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顿在为首的符老身上,皱了皱眉。“怎么了天师,可是有什么准备的不妥?”“没什么。”顾韫摇了摇头,临到走了,突然叫来符阳。“我需要半碗你的血。”“好”符阳二话不说就在手上拉了一条口子,给顾韫放了半碗血,怕顾韫不够用,还想多放些。“够了。”顾韫阻止了符阳,然后端着血准备进入祠堂,符阳想跟着他,被顾韫拒绝了。“你留在外面。”“好吧……”顾韫独自进入了祠堂,在他进去之后,符老让人把祠堂的门关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夜深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连举着火把的手都纹丝不动。符族在祠堂的后方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屋,石屋正中央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揭开木板可以看到一个井口一样的圆孔,洞里有石壁凿出的向下的楼梯,下面就是封印那精魅的地方。顾韫将装着符阳血的小碗拿到面前,手指捏了一个法诀,血液就变成一道水流从碗里飞了出来,一滴不剩的进了顾韫随声携带的葫芦里,然后顾韫将葫芦盖上,挂回腰上,这才举着火折子进了井口。井下的空间并不小,并且随着深入越来越大,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而其通向的位置,正是将军山的腹地。根据符老的叙述,定威将军当初是将精魅骗进了自己已经完工的陵寝中,然后发动早已设好的阵法同归于尽的,那封印精魅的具体地点应该在将军墓中。半炷香后。顾韫来到了一间宽大的石室中,石室前有长廊石门,内部墙壁乃至顶上都雕刻浮雕,粗略看来刻的应该是一颗参天大树,而在树干的正中央,长着一张女人脸。石室的大小格局都是按照将军墓的规格来的,但其中央的梓宫,四周的四道羡门,以及的外层黄肠题凑,无疑都是按照帝陵的待遇来的。看来这个定威将军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忠良。顾韫在石室里走了一圈,梓宫正中虽然摆着一副厚重的棺木,不用揭开顾韫就知道里面只有一些金缕玉衣陪葬品,他要找的东西应该隐藏在地宫里。既然有梓宫,有便房,那就一定有地宫。花了一点时间,顾韫找到了地宫,机关竟然就在那张女人脸里,按下她的右眼,摆放着棺木的地方就会下沉,显露出将军墓中最核心的地宫入口。地宫门刚打开,一道阴冷的风就从洞口里吹了出来,吹灭顾韫手中的火折子,连墙壁上那些他点燃的油灯也灭了。墓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雕刻着女人脸的地方散发着绿油油的磷光,顾韫向前走了一步,看到一滴尸泪从女人左眼留下来,刹那之间黑暗退却,他出现在一处充满花香的庭院中。透过依稀的树影,他看见不远处站立着一双男女,两人皆着复古衣饰,正靠在一起说着脉脉情话,后来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女人依依不舍的走了。男人一个人站在庭院里,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脸上遮着一团雾,看不真切,只觉得有几分熟悉。顾韫听两人交谈,隐隐约约有“妖怪”、“法力”、“长生”之类的字眼传出。顾韫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听的更清楚些,谁知道一动周围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这次是在女子的闺房。顾韫看到先前那名女子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垂泪一边给自己上妆,在她身边放着一套大红的喜袍,不一会儿有人进来领着梳妆好的女子出去,顾韫看着女子上了门口的大红花轿,场景再次一转。花轿吹吹打打一路到了墓室之外,然后女子自己下轿走进墓室,厚重的石门关上了,将女子活埋在了墓室中。在女子消失之后,先前那名男子又出来了,送亲的人叫他将军,看着已经合上的石门,将军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而在将军身后,站着那名看不清面容的年轻道士。场景再次一转,这次是在顾韫熟悉的墓室之内,将军躺在了那名身穿嫁衣的女子旁边,两人的手腕被割开了一条口子,血液流入身下石板的凹槽中,然后透过纹路汇聚在一起。年轻道士站立在两人的头顶,指尖捏着一张符篆,嘴中默念着什么,随着时间过去,流淌着两人鲜血的石板散发出一层红色的光,女子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而将军手腕上的伤却开始愈合。顾韫曾经见过魔修施展法术,眼前这个有点像是禁术中的续命之术,也不知这年轻道长从何处习来的。石板上的纹路亮起的越来越多,眼看着即将圆满的时候,平躺着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将军,然后露出了被欺骗的愤怒,一手插进将军的胸口,取出了将军的心脏,吞入腹中。“你骗我说战死沙场,我心甘情愿与你合葬,到头来你却负了我,那我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吃了你的心脏。”吞食了将军心脏的女子气势大涨,她挣脱了道士设下的封印,就朝着道士扑了过去,两人在石室里打了起来,无数的树藤的从女子的身体里长出来,朝着道士铺天盖地的罩去。顾韫看那道士虽然躲避的惊险,却不慌不忙,想来是留有后手。果然,没一会儿,女子的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愤怒的看着道士,声音怨毒的像鬼一般:“你做了什么?啊——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