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渐渐看不清身影。
赵均刚刚走到门口,抬手准备推门,还没有摸到门,一双手先他推开了。
他转眼看向身边,待的看清之后,微微一笑:“梁松!”
梁松应了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赵均:“哦,我刚刚才从李澜姐那里过来。”
梁松走在他身旁,听见他这么说,只道:“最近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要去哪记得说一声。”
赵均自己也知道最近的时局,于是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
梁松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撇开,道:“无事,出去转了圈。”
自此,话便断了。
等他们走到内院中,才见到众人点了火烛,围坐在院中的独亭中。
赵均见陈恪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便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过去。
他们走过去刚一坐下,就听见陈恪道:“行了,人到齐了,我们来说说现在的安排吧。”
他顿了顿,道:“相信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们这次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前几天我出去看了看蜀中的地势,让当地一个熟悉路的人画了一张地图,你们看一下。”
他摊开一直放在圆桌上的一卷羊皮图卷,缓缓展开来。
图中山水画卷,流水高山,密林小道,数不胜数,满是恣意。
几人顾不得看这幅可算是称之为工艺品的所谓地图,顺着陈恪食指指尖按住的地方看去。
陈恪指了指这座山,道:“这座山经年没有人烟,但据我派出去的耳线报回来的消息看来,这里面是近一两年才陆陆续续有大批人进山,约略有近十万人,除去一些毫无战斗力的,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大约有近八万人。”他微微思索下,又续上前面的话“近期,江步青那边应该会稍微消停点,届时,你们便去此处探查一番……对了,这次梁松你去。”
梁松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恪转头看了看庄生,道:“你回京一趟,把护国军召集到这边来,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本墨和周同,林正,胡沉还有余将淋你们去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座村庄里去接应他们,然后,你们只需要等我们这边的消息即可……对了,记得照顾一下他们的饮食,他们不少人都是初次来到这边,想必有些将士会有些水土不服,你们记得照看一下……算了,歧泽,你和他们一起去。”
林正点点头,复又出声问道:“你这边不需要人手吗?”
陈恪想了想,又改口道:“那就让袁鸣跟着去,林正你留下。”
袁鸣应下。
末了,陈恪才接着道:“接下来几天,大家分头行动,梁松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来禀报我,还有,歧泽你们记得如果那个村子里突然有人问起你们什么来,什么都不要吐露,直接趁着没人杀了便是,但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引人怀疑……忘了说,那个村子里全是顾致安插进来的,好几年了,就等着我们呢。”
一直没有被点名的赵均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大有我自归然不动,即将飞升成仙的架势。
他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着以前梁松告诉他的那句话——但留痕处不留影。又结合着梁松的平日里只要一隐到黑暗处,他不想让你看见,你一辈子都找不见他的功夫,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却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
他想着想着都有些出神了,突然被陈恪不轻不重点了:“赵均,你从明天开始,跟着我。”
赵均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复又道:“啊?!”
陈恪看他:“有问题?”
赵均“哦”了一声,道:“没有。”
陈恪听见外面更夫打了三更,于是道:“行了,回去睡吧,对,故谈你就留在这里,或与梁松一起去探查,随你吧。”
故谈站起,道:“闲着多无聊,我和梁松一起去吧。”
陈恪什么也没说,由着他去了。
一通乱七八糟,叮叮当当,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鸡飞狗跳之后,这座院子才算是真的陷入平静。
草丛中有许多萤火虫飞出来,又时不时的穿回草丛里,照亮一方天地。
夜深了。
赵均第二天醒来时,院中只剩下了他与陈恪,陈恪见他出了房门,便叫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