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嗯”一声,没再说话,微微倚着陈恪,向着来处走去。
怀宁城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原本紧紧闭目的神女突然睁眼,发狂一般笑了出来:“哈哈哈,天地轮回,终复往常,生死蛊解了!”
一阵清风拂过,半城黄沙被这微风吹了出去,仿若从来没出来过一样,而远处青山又重回以往苍翠,甚至更加浓郁。
胡沉回来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是黑灰,一些白一些黑,衬的他整个人充满了喜感。
陈恪他们几人看着胡沉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下,随即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的,一群人笑的肆无忌惮,胡沉站在门口,一脸无语的看着满堂笑的疯狂的人,眼中却是宠溺。
多年兄弟,这些事还是能够容忍的,或者可以说,特意让他们笑。
陈恪笑完后,问胡沉:“汗拔隐站在在何处?”
胡沉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毛巾,边擦脸边说:“我把他扔在军中锁了。”
陈恪点头,看了看场中的人,说:“现在你们可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这两天我不会插手。”
余将淋听完后说:“我们跟他可没什么仇,倒是怀宁众人怕是恨透了他。”
陈恪想了会,说:“算了,把他放哪儿几天,不用管他。”他顿了顿,又说:“老庄,你现在去怀安那些被汗拔占领的城池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还有,最好找当地人问一下具体情况,然后你再去汗拔王城探一探,我怀疑汗拔王城此刻已成空城。”
庄生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视野内。
陈恪收起了沙盘,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汗拔其实早已灭亡”
故谈侧了侧脑袋,说:“有这个可能,毕竟生死蛊不可能只种在士兵们的身上……而且就像你们上次说的那样,生死蛊的存在需要天时地利,也就是天地逆行,生死轮换……而汗拔王城的布局恰恰应了这个要求。”
余将淋听后,问故谈:“那他们总不可能把整个王城的人都杀了吧。”
故谈道:“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慎苛说,王城内,不见黑夜,不闻曦晓,再加之之前说的傀儡术,汗拔王城的确可以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是座死城!”
余将淋继续道:“那这样,王城的人都死完了,外面的人会不知道吗?”
陈恪笑,说:“这就是为何除了王城外汗拔族大面积爆发鼠疫的原因,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又可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培养蛊虫……对了,上次本墨兄你进去袁守禄的那个密道可有何发现?”
刘本墨喝了口茶,缓缓道:“密道中阴冷至极,尽头是一个水潭,里面……恶臭无比,故谈你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故谈侧头看他,说:“那你等下随我一起去?我还没去过。”
刘本墨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正在商量的时候,赵均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陈恪见了,问他:“你要去哪吗?”
赵均笑:“没事,我出去见个人,很快回来。”
骆歧泽站起来,走向赵均,说:“我陪他去吧,现在你们应该暂时不需要我。”
陈恪挥挥手,想着有骆歧泽陪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让他们走了,而后又说:“要不要再叫个人跟着你们?”
骆歧泽笑说:“你真当我俩三岁小孩啊,现在怀宁这么安全。”
陈恪想了下,也没有再留他们,放他们走了。
骆歧泽跟着赵均一路往西而行,越过一条条街道,赵均指着一个个空下来的店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们的故事,有时会停一下,低头看看路面,又继续往前走。
骆歧泽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跟着赵均走着,留给他足够多的私人空间。
行至一家小屋门前,赵均抬手有规律的敲了敲,片刻后,一个一身赤红衣衫的妇人前来开了门。
虽是妇人,但见明眸皓齿,身形窈窕,头上系着一方红巾,一支翠绿步摇点缀其中,飘渺似仙,不染俗尘。
妇人一见着赵均,眼中顿时放出光彩来,笑着拉住赵均的手,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