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是心软的,舍不得。
害怕被抛弃,被背叛,所以选择蒙蔽自己的双眼,宁愿将自己的头紧紧埋在沙子里。
陈恪看着他低下去的头,空着的手缓缓抬起来,想要揉一揉赵均的头发,抬到一半却又停下来,中间仿若隔了一个天堑。
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的手无意识的在半空中微微虚握了下,继而放下手来,动作自然的端起旁边的水杯,递给赵均,道:“你自己……留心。”
赵均点点头,陈恪以为他会什么都不说了走了,下一秒他却又怔住。
赵均突然抬手抱住陈恪,比以前高了不少的赵均却是还能差一点才能将头顶抵在陈恪下巴上。
他只稍稍抱了陈恪一抱,陈恪还没来得及回抱住赵均,赵均就已经松开了抱住他的手。
赵均仍然没有抬头,只是看着地面,道:“我走了。”
也没有等陈恪说话,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脚步略微有些混乱。
陈恪低下头苦笑下,自语道:“我有这么像洪水猛兽吗?”
他说完后,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许多堆积的军务,叹口气,转回到桌案背后,撩了撩自己散下来的头发,拿了一支笔蘸了墨,开始批阅军务。
赵均跌跌撞撞的走回去,脸有些烫,他着急忙慌的从旁边的水盆里泼了一捧冷水在脸上。
拥抱,说的是一种风流倜傥,做的是一种心神荡漾。
他承认,这件事情是他冲动了。
他注意到了陈恪将抬未抬的放在他身边的手,而他低头,也不是因为在想黄二牛究竟怎么怎么样,他只是不想面对这么关心他的陈恪,怕一激动,就完全漏了底。
但他今天确实冲动了,冲动的结果是他的落荒而逃。
怀宁虽是一座小城,可人事纷争未必要比都城少。他虽是年纪尚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惯了太多的分分合合,多少夫妻恋人因为一些小事而争吵,有甚者或许分崩离析。
他害怕在这个分离大于团聚的征战年代,他对陈恪那份感情最终被他自己糟蹋了。
很多时候他觉得如果放在明面上来可能被糟蹋,那他宁愿让他烂在肚子里,永世不得生根发芽。
但如今,就好像疲惫都开出了花。
赵均烦躁的躺在自己床上,揉乱了自己原本扎的很好的头发,最后在一阵纠结中沉沉睡去。
或许是累了,好像又没有这么肤浅。
墨轩进来时进看到赵均裹着乱七八糟的被子躺在床上,眉心紧紧的皱着,却睡的很沉。
仿佛梦中有他所想,所想却又让他揪心。
墨轩沉默地看了赵均一会儿,随即面无表情的出去了,径直走向陈恪所在的地方。
想来想去,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接近陈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