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羽箭应声折断。陈恪却觉得腹中一凉。
胡沉听见自己身后的声音时就分出一些心神去看,不料恰恰就看到陈恪被一剑刺穿的一幕。他一边向着陈恪那方移过去,一边挥剑利落的斩下越逼越紧的汗拔兵。
他一把拉着陈恪带向自己,一边应付着面前的敌人,问,怎么样?可以吗?
陈恪借着他的力重新站直了身体,又抬起剑向敌人杀去,身后的长发渐渐被血打湿,显出一种浓墨重彩的杀意来。
赵均隐匿在一个小土堆后面,眼见着陈恪那边确实撑不住了,这才心急起来,连忙转头对身侧的人说,等下你们……
微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四处飘散,躺倒在地上的尸体被人随意的践踏着。
生不能安,死不能全。
然乱世之下焉能完满?
剩下几个汗拔兵向胡沉二人走来,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于他们而言,杀了陈恪便可以完成这次的任务,回到族内必定受尽尊崇,再不用感受这黄沙铺面,水中流沙的苦。
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非要与太和打仗不可,只是太和太过富有,而他们汗拔总是食不果腹。老人孩子只得每天挖草根,捉田鼠充饥,而最近鼠疫爆发,除了王城未受感染,其余哪个地方不是哀鸿遍野!
于是他们对杀了陈恪也无甚愧疚,反倒有一种得意的心情。
有个矮小的汗拔兵走上来,短刃一出,印着太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他握着自己的匕首,闲闲的指向陈恪,鄙夷的道,陈将军,久仰了……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一击。
陈恪深深吸口凉气,腹中的伤口让他疼的皱眉,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打死他。他笑着开口,语气稀松平常,那真的是恭喜你们了,一百多人上来,我们两个人,现在你们五个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胡沉听的笑弯了眉眼,干涸的血存存裂在脸上,看着有些渗人。
那士兵愣了愣,突然握紧匕首,说,陈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送你上路,你们竟如此猖狂!
陈恪只是笑,无声的微笑着看他。
那人被他笑的有些发毛,出声道,笑吧,爷爷我这就送你上路!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带领着四周的人便陈恪杀去。
一旁的胡沉没料到他们说变就变,举起剑就横着一劈,鲜血撒了满脸。
这时,一阵铁骑的声音从远处渐渐逼近,快如鬼魅!
陈恪看向胡沉,眼里满是疑问,而胡沉也是一样。
他们分明从没叫过援兵!
这诧异只持续了一刹那,就从二人眼底消散了。两人呈防备的姿态看着霎时慌乱的汗拔人。
远处有漫天黄沙逼近,声势浩大,气吞山河,整齐划一!
几位精兵愣了愣,看了看眼前这局,自知事情没法成功,只能决定后撤。他们可不敢以几人之力对抗陈恪手下那群畜生。
待到那些人飞速撤退了许久,赵均估摸着也可以了,便慢慢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摸出来。走到陈恪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合抱举过头顶,说,属下不才,出此下策,望将军恕罪!
陈恪有些愣,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随即问他,刚才那么大阵仗就你们几个弄出来的?!
赵均歪着头笑着说,对啊!
陈恪想支起身,不料牵动身上诸多伤口,他眉头一皱,喘了口气才问他,你怎么做到的?
赵均蛮自豪的回答他,就是普通口技,我家以前做过这一行,我就只会些皮毛,不像我爹……
他的声音在爹这个字上戛然而止,心中发疼。
陈恪注意到了,不过他也不想揭人伤疤,况且他和他之间也不熟,没必要过问太多。
他只是赞叹了一声,好小子,有一手!
赵均微微笑着,不再多言。
第7章终梦
胡沉扯了一块自己尚且干净的里衣,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伤药,仔仔细细的帮陈恪包扎完,刚准备开口让他不要乱动。就见陈恪自己拄着剑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