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晚上能去小茹家里名正言顺的刷夜,我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明媚起来,立即给小茹回了一句:“那行吧,我喝酒不行,不喝太多。”
这时候丁医生走到我身边说道:“吴飞,后面小区胡同里的张大爷,今天还得去给他输液,他们家……”
我知道丁医生想说什么,张大爷是前两天居委会送来的一个病号,老头人不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因为他儿子疏于照顾,身上很脏,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馊味儿。这两天都是我过去输液,丁医生这种白富美,自然能躲一下就躲一下的。
不过我也不想去:“他的医药费好像还没结算,他儿子也不知去向,我们对他是不是太好了?搁大医院,这事儿绝对行不通的。居委会也是,有病送大医院,人家有医保,偏偏送我们这小门诊上。送来也不管医药费了……”
丁医生一边配输液的药一边说道:“你哪那么多抱怨,就当是做好事儿了,人家张大爷也不容易。吴飞,这次考编制假如没有希望的话,要不就踏实跟着我在这边吧,收入你也知道,绝对比大医院的高。”
我以前确实心动过,毕竟每天跟一个大美女在一起。但是时间久了,总会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里毕竟是个小诊所,万一哪天丁医生嫁人不再开了,我岂不是又要失业了。至于自己开门诊,我绝对不敢想,不光是缺钱,光一个执照就能能跑断我的腿。
挎着药箱,我出了门,走进了旁边的胡同中。
这种老城区的胡同在大多数城市都能见到,在外面看着就一个窄窄的胡同口,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胡同四通发达,对这里不熟悉的话,进来就会迷路。
过去两个路口,我来到了张大爷家中,一座低矮破旧的三间小平房。院子很小,放着一辆生锈的凤凰自行车,角落中散乱的堆着一堆张大爷捡来的饮料瓶。
我推门进去,张大爷赶紧招呼我:“小吴你来了,真是麻烦你了……”
我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们应该的。张大爷你是坐着还是躺着?今天这两瓶药水输完您身体就差不多了,以后多锻炼,营养要跟上。您儿子还没回来啊?你生病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他怎么……”
张大爷本来好好的,一听我问这个,立马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没这个王八蛋儿子,真是气死我了,一直不学好,进去两次也不知道悔改,快四十的人了还没成个家。这兔崽子早晚要气死我!不过吴医生你放心,这次的医药费,我肯定给你们的,不会让你们赔钱。”
我拿出药瓶和一次性输液管,用酒精棉擦着张大爷的胳膊:“这事儿不着急,那诊所又不是我的,我就是在那打工。您坐好,我跟您扎上……”
就在我拿着针头往张大爷胳膊上扎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人踹开了,我手一哆嗦,险些扎错位置。
进来一个大光头,身材魁梧,脖子上带着金链子,那一脸横肉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跟流氓联想在一起。
张大爷一见他,当即暴跳如雷:“你个畜牲,还有脸回来?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来看看我有没有断气?”
听这口气,来的这位是张大爷的儿子,印象中他好像叫张文彬。这也是个讽刺,就算闭上眼睛看,也看不出他文斌在哪里。
张文彬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老头,你命那么硬,怎么会死。我来是找几件衣服,天热了,该换夏装了。喂,你给他输液悠着点,我们家没钱,不要用那些贵的药水。你们这些医生现在是越来越狠了,简直把我们逼得不敢生病……”
我把针扎上,然后直起腰对张文彬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吧,到现在我们都没收张大爷一分钱,正好你来了,要不等会儿跟我回去结算一下?”
张文彬坐在张大爷身边掏出一包中华,点上,享受的吐了个烟圈:“谁生病谁去结算,又不是我输液,凭什么让我结算医药费?老头没钱你们给他看病,你们这是犯贱。”
聊不下去了,这种人渣,我甚至有拿起旁边的椅子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张大爷又要骂人,张文彬赶紧起身,从旁边一间屋子里提着一包衣服就出去了:“老头,你有退休金,自己付钱哈,你的事情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