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被一双冰冷的手狠狠掐住。“不,不要……妈妈……”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终于,在恐惧到达顶点时,她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倒趴在小溪边。最后一丝神智,是不远处宁濯飞奔而来口中那声慌乱的,“苒苒!”——宋府。整个宅院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宁濯、江喻白、宗政璎和闻讯赶回来的宋弘全都聚在宋青苒的海棠阁。林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候在外面。天气本就寒冷,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只知道姑娘出了事,但具体什么事,无人敢问。宋青苒自昏迷后就一直没醒。该用的办法,能用的办法,江喻白全都用了一遍,还是毫无苏醒迹象。江喻白的医术虽然没有梁睿和谢云舟那般专精,但他都没办法的话,普通大夫更没法让宋青苒醒来。眉心狠狠拧了一下,江喻白站起身,一把抓住宁濯的衣领,将他推搡到墙上,重重一拳朝着脸上打过去。“这不是简单的惊吓过度,小师妹的苏醒欲望极低,你他妈的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宁濯半边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抿着唇没说话,一双眼绕开江喻白,紧紧锁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宋青苒。他不该带她出城的,是他的错。宋弘赤双眼赤红,看着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女儿,心痛如割,他低喝一声,“都给我出去!”眼见气氛僵持,宗政璎小声道:“二爷,青苒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江喻白一刻也不想再见到宁濯,素来温柔的面上,戾气横生,“滚!”宁濯站着没动,目光甚至没从宋青苒面上挪开过,眼神空洞,仿佛被抽了魂。江喻白怒火中烧,刚想再一次动手,绘冬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压低声音着急道:“不好了,长公主不知从哪得了咱们姑娘昏迷的消息,一着急动了胎气,早产。”一直陪着你好不好?公主府。阴冷的雪风卷过穿堂。产房外。先前不小心把宋青苒昏迷消息传到萧灵儿耳朵里的那个丫鬟,被罚跪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其他下人全都低着头立在一旁,木桩子似的,完全不敢吱声。秦朝阳已经许久没听到里头传来声音,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正要冲进去,就被匆匆赶来的侯夫人一把拉住。“你一个大男人,进产房做什么?”侯夫人斥责他,“好好在外面等。”“可是娘,灵儿她都没声音。”秦朝阳脑子里一团乱,天塌了一般,抓着侯夫人的手一个劲求她,“我不要宝宝了,你让她们救救她,救救她……”侯夫人也是突然得知的儿媳妇早产。才七个多月大的身子,一向金贵养着的,怎么就早产了?侯爷早在得知消息的小师妹醒不过来了像是为了应景,夜间又开始飘起了雪。宋弘这个一家之主还守在海棠阁,下人们全都不敢睡。管家只能让下人一遍遍地扫雪,茶水房里的水烧了一道又一道。实在没事就把游廊上的栏杆都给擦一遍。总而言之小姐没醒来,谁都别想安宁。海棠阁内,空气滞闷得好像彻底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