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茹想,那一定是谢太傅赏的首饰,上回她送回家那一大箱,按说要比她头上那些还好。
其实自己今日这支嵌宝珠发簪,要比昨日的步摇值钱,可惜被姜念头上的一比,也只落得个相形见绌。
更叫人难受的是,沈渡今日没同自己一起出门。
她被人短暂地提起一瞬,随后又扔在一边看不见了。
姜妙茹这点心绪变化没能逃过崔红绣的眼睛,见女儿今日失魂落魄的,崔红绣赶忙拉人问了问。
“怎么,那小贱蹄子欺负你了?”
“我告诉你,她如今就是小人得志,作天作地的,专门作践我们娘俩!茹儿你暂且忍过这一时,过个三五天她还不消停,那……”
“娘,”姜妙茹扯住她衣摆,如抓救命稻草,“你说姜念与韩钦赫的事,为何没下文了?”
崔氏也被她问住,思忖片刻方道:“是啊,我明明见这两人一唱一和,那样子很是亲昵。”
“会不会是侯夫人,她不允这桩婚事。”
“她不允这桩,那是想要哪桩?”
姜妙茹说出了忧虑两天的念头:“这两日我去宣平侯府,沈季舟沈大人,竟孤男寡女,单为姜念一人讲课。”
妇人细长的眉毛微蹙,“你的意思是……”
“娘,姜念那死丫头不会嫁给沈大人吧。”姜妙茹说着都要哭了。
沈季舟这后生,崔红绣是见过的,的确有几分引少女思春的能耐。自家女儿一片痴心错付,哪个做娘的不心疼。
只是光凭姜家实在握不住那人,若侯夫人有意把姜念嫁给他,谁又能多置喙?
“算了茹儿,”她将人接进怀里,“天下男人多得是,我这就同老爷说,叫你明日你不用去侯府,不看她脸色了,好不好?”
姜妙茹立刻推开她,“不,我要去!娘,其实沈季舟心里有我的。”
崔红绣的面色沉下来,“如何有你?”
她绞着帕子别过头,只觉情意皆在不言中,个中滋味只自己知晓,又哪是旁人能轻易体会的。
崔红绣叹口气,纵恨铁不成钢,也终归是自己女儿,不忍心苛责。
“茹儿,你和你哥哥不同。你是在姜府坠地的正经小姐,从小养尊处优,谁都不能轻视你半分。”
“他沈季舟是什么人?书生而已!又不是王侯勋贵之家,听为娘一句,你自能遇上更好的。”
崔氏苦口婆心说了这些,姜妙茹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只知道,连她娘亲都不向着自己,都想要她认命了。
她偏不!
姜念不过戴了好的首饰才引人注目,姜家难道缺首饰?
入夜时分,姜妙茹潜进库房,打开了崔氏的小金库。
她很清楚,姜念那些好东西,都被自己娘亲以次充好给换了,如今正都收在她的暗房中。
微弱烛光映出满室星星点点的华彩,姜妙茹置身其中恍如仙境。
最终,她选定了一支花树镶珍珠的金步摇。
这样,沈渡明日见了自己,定会移不开眼吧。
第三天了,姜念望着眼前男子,硬压下心中雀跃,“你说今日,她会上钩吗?”
沈渡答:“我想着,是差不多了。”
“啧啧啧,”姜念晃着脑袋,“沈先生呐,就你这样心狠的,该伤了多少春闺少女心啊。”
沈渡一点不恼,低声道:“伤不着你便是了。”
话音未落,桂枝姑姑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姑娘,姜二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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