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请各位大侠让他选择个好看点的死法,又来了一波箭,又是同一个阵势。王病冷嘲一番,也没闭上眼睛等死,当然也不奢望有人来救。
正因为他没有傻傻地闭上眼,突然从身后闪出一人,来人显然是高手,手里一把弯刀不知道怎么耍的,那些没什么创意的箭立刻被挡了下来,掉在地上被来人踩碎。
弯刀反射着月光犹如野狼露出獠牙,岑立显然注意力全在敌人身上,也没多看身后的病弱书生。
只要不留太长时间给敌人换位,从箭的方向就能大概判断出敌人的位置。岑立握紧刀,跃上左边一屋顶,一声闷哼传来的同时,又有箭兵分两路,直取王病面门和岑立跃上的屋顶。
王病当然也学聪明了,在岑立离开他面前时,立马亡命飞奔跑到转角的墙后面,衣角擦过箭,堪堪跟阎罗王擦肩而过,却不知岑立怎么样,没敢再跑。
事实证明王病这人果然多虑,几个眨眼过去,岑立安然无恙地朝他走来,弯刀不住滴血。
两两相看,看到王病没法再看时才道:“大恩不言谢。公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的又折回来了?”
“城门口来了很多高手,出不去。”岑立去处理尸体,扯下尸体的面罩,王病忙跑上去看。
岑立把尸体翻过来摸了个遍,没搜出什么名堂来,皱眉,扒下那人的夜行衣,“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王病当然不会把以为是他告诉岑立,瘪瘪嘴,头开始冒汗:“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仇家,这些是什么人?”
“穿着和城门口来的人一样,不过这些都只是杂碎,你们梁人狗官那么多,我哪晓得是哪路人。”
王病喘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看过他们老大?长什么样?”
岑立拖着几具尸体到一块,准备埋了,边道:“手长背阔,背着把玄铁弓,他穿着夜行服,只看到眼睛像蛇眼。”瞄了王病一眼,又道:“这就把你吓成这样?还不止他一个,他身边还有,个个都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血柱差点没把岑立喷个满脸,“你疯了!不要命了!”
王病从后面把穿透他右肩胛的箭拔了出来,箭上的倒刺钩出几块肉,王病却没怎么感觉到痛,还能笑哈哈:“箭有毒,不□□我死得更快。”
岑立怔了一下才想到没法撕自己的衣裳,只好从尸体上扯下一大条布急急忙忙给王病堵住血口,还能听到王病分析道:“多谢。那是破云弓,百来斤重,制弓所用的六材无一不取其天时地利,传说弓弦是用黑蛟龙的背筋制成,威力巨大无比,配上那人牛一样的力气和打小磨炼的精准度,射中百丈远的兔眼不在话下。”王病抽了口气,“破云弓是开国神器,皇帝把它赐给护驾有功的保定将军刘丕。看来我命还挺值钱…”岑立结结实实打了两三个结,痛得王病又翻白眼:“呼…好了好了……多谢。”
岑立回去折腾尸体埋好,身上倒是没有王病想象中的烂泥里爬滚后的模样,岑立自觉蹲下来反客为主道:“还回去?你不打算收留你亡命的恩人?”
岑立想:还不能杀他,要靠他混出城。
王病一笑晒之,扒上他的背,“你那个…嗯,在哪?”
“我藏起来了,等会让你打他十下可以收留他吧?”
夜间春风徐徐,街道上的叫卖摊子、酒楼和万家灯火渐渐星落,摩肩擦背的路人笑哈哈地道别。回去的路不长,岑立背着他一路无言。
以前王病也曾这样想过:他本来该是家世显赫挥金如土的风流公子,虽没有身先士卒建功立业的伟大忠心,最少也可以默默无闻平安喜乐地在人间走一遭,怎么落得今日这地步?
昼刻已至,闭门鼓一声接一声传来。
宵禁,寂静。
王公子的心却亮了一盏灯。
“岑立,一起吧,离开这里。”
“……”
——
林毅:“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