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双唇紧闭,不知该把人赶出去还是先带着人去请罪。
瞧人不说话,孙思雨明白自己猜得没错,意味深长地笑道:“试官大人别不说话啊,我们可以暂时确定结界出现在花市的原因了,不是吗?”
没有谁比他们深信因果之说,对认定的事也是相当执拗,十年前的因造成如今的果便是有力凭证,而他成了这场因果中倒霉的祭品。
瞧孙思雨比教书先生还要亲切的脸,比贪官还要虚伪的笑。本以为二十几的人比刚及笄的孩子先能接受安排,谁承想是他的疏忽给人钻空子的机会,想来她等这日已等了许久。还需什么暂时确定,摆明就是肯定。
方澈认命了,朝人行礼,“方澈,默阁方鸿之子。当年之事我确实不知,既然现在知晓,我定会为你担保。”
“我知道,司巫大人最是信守承诺。”
两人互相行礼,一个不爽,一个假装客气。
计划好的下一步行动对他们而言已没有意义,前因后果在坦白身份时已经清晰。架子上围观的乌鸦却不乐意了,准确说是借乌鸦偷听的长老们不乐意。
低沉嘶哑的鸟鸣被老人的怒吼取代,随后是低声细语和安抚,一言一语听不清到底是谁在讲话。传信的鸟随他们的情绪伸缩脖子,伸展翅膀,感觉马上要幻化人形暴打二人。
“谁?你做的木偶怎么把人放进来了!”
“我怎么知道!”
“考课前看宗卷是规矩,你带头违反乃是大忌!”
“匆忙传信,情有可原,不能全怪他。”
“现在怎么办?带她一起去?”
“······”
“咳,巫觋孙思雨、方澈,前往推演所得方位等候结界,寻回法度和缺失魂魄。收录室所有卷宗随意查阅,钥匙暂不归还。”
黑羽从空中飘落,信使径直俯冲入雾中向长老复命。似乎是发现新的异样,离开时不忘回头,将孙思雨的表情记住。
孙思雨对此不甚在意,讨好眼前人才最重要,“总归是要去,方大人不如帮草民找人。生死不论,事成必将重谢。”
“白长老之事,默阁不会不管,倒是你该跟本官道、歉。利用本官疏忽,混入默阁,你可有错?”
“有错,都有错。等从结界回来,众长老的责难我替你挡一半。”
“你说的,到时候别逃”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方澈愤懑道,“先找卷宗,特等,末列。”
为防止当年灵气复苏初期的惨状再次发生,有资质成为特级的在初次发现时就会被及时处理。因此,到现在末列的架子有大半空着,十年前的案子居然是近几年最新出现的那个,由于无人见过真容,卷宗跟鱼竿般细。
孙思雨迫不及待地展开却不见墨,将全部摊开也是如此,只有那幅掉落的画纸还画有当年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