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和塞里西斯商议的有些晚,结束后回到房间,轩辕北辰已经离开了。她听完了艾里亚斯的巡视报告后,又让他把孟薙带进房间。
很快,向景深和孟薙携手出现在了月玄清的房间中。
“来吧,坐到本王对面。”月玄清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翘着腿坐在桌边。见到孟薙,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孟薙有些拘谨地坐好,两只手规矩地放在腿上,有些紧张,不敢直视月玄清的眼睛。
“昨天讲到,除了少数先天魔法师以外,绝大部分的魔法师都是从学徒做起,一步一步感知元素,分辨元素的。”月玄清惬意地靠着沙发椅的靠背,清声道,“而在这一批人中,又有绝大多数的学徒,选择先辨认一种元素,等到亲和达到百分之百,掌握这一种元素的魔法后,再对第二种、第三种元素进行辨认。”
“他们初始对于元素的亲和力有限,因此如果想要辨认出所有元素再成为魔法师的话,直到死都无法完成。”
“对于这一类魔法师,最优的修炼方式就是先尽快成为魔法师,一边精进自己的魔法水平,再一边查漏补缺。这样可以尽可能地延长自己的寿命,提高高级魔法师的产出效率。”
“北方魔术师之王塞里西斯,就是其中的典型。作为魔法师的天赋一般,但是依靠勤学苦练依然可以成为大魔法师中的顶峰。他的魔法师生涯就是在钻研与认知中度过的。”
“在他们之上,更加有天赋的魔法师,先天对于一个甚至更多的元素有着极高的亲和度,不需要怎么培养就能成为正式魔法师。他们不同于上述第一种魔法师一生只专精一个属性的魔法,他们的选择更加广泛,可以钻研更多种元素。”
“而你就是这一种类型。”月玄清虚虚点了孟薙一下,“嗯,也就算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吧,本王建议你现阶段学习的魔法,属性不要超过两种。虽然你本身亲和较高的是三种元素,但超过两种的话,进步对你来说会太难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月玄清正儿八经地教了孟薙第一个火属性的魔法,小火球术。值得称道的是,孟薙的学习能力确实强大,对于火属性的感知也很强。很明显那日地牢中他用来袭击自己的魔法阵,也是某个火属性的法术。
但月玄清本身就是一个魔法上不可多得的天才,天才怎么可能被孟薙这种程度的小天才震惊到,因此她全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如果孟薙做不到这种程度才更令她惊讶。
观察到孟薙已经对小火球术初步掌握,月玄清紧接着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她要孟薙一边控制着小火球术在房间内到处飞而不能引燃房间内任何陈设,一边还要专心听自己讲课,记好笔记。
“一心两用是比较困难的进阶练习,照顾到你是新手,本王会放慢接下来的讲课速度。”月玄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道,“末世环境很考验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对于魔法的掌控能力,这是你和那些持有魔力值数据的职业者唯一的区别。”
“老师,我有些不明白。”就在这时,孟薙忽然举起了自己的手,问道,“既然末世游戏造就了一大批法师职业的玩家,为什么我们作为魔法师不融入他们,还要和他们做区分呢?按照末世游戏的系统对魔法进行加点,不是比自己锤炼效果更好吗?”
酒意轻微上涌,月玄清见孟薙get到了自己点上,有些愉悦地露出笑容。
“当然了,这样的行为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末世游戏是一个突然降临的游戏,谁也不知道它背后是什么样的存在,游戏会不会结束。”
“假使游戏会有结束的一天,人们的职业是不是会因此消失?这岂不是相当于,全人类做了一场长达多年的,共同的梦呢?”
月玄清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站在一边的向景深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喝酒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人们就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失去职业的魔法师,因为没有了系统的帮助,不再有能力驾驭自己的魔法,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可笑吗?”
“我们神秘学家施展神秘学术式,部分确实需要依靠外物的力量,但这个外物绝不能是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
“一个没有能力控制自己力量的神秘学家,已经不再是神秘学家,而是沉迷在力量之中,已经迷失了自己的灾难。这一点,不论现在是什么世道,不论系统的辅助是否存在,全都实用。”
“何况,即便是拥有魔力值的职业,互相之间也是很轻易就能看出,谁原本就是魔法师,谁只是一个单纯的玩家。”将高脚酒杯随手放在桌上,月玄清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漆黑。
“老师,如何分辨呢?”孟薙挠了挠头,不解道。
“本王教过你。”月玄清没有回头看他,她的声音只是跨过两者之间几米远的距离飘过来,“靠近他,感受一下他周围活跃的元素是什么。”
“元素是很热情的,见到认识的存在就会向你打招呼,围着你转,就像有着生命一般和你嘘寒问暖。即便你不做出任何回应。”
“单纯的玩家周围没有活跃的元素,因为他一个也不认识。”
说到这里时,月玄清转过了身。她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似的,落在孟薙的背后,向景深的脸上。
向景深到底是在与她的目光对峙时落了下风,下意识摸了摸腰侧的剑柄。他试图凭借着这一把剑给自己壮胆,却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在向外物寻求帮助的刹那,已经一败涂地了。
月玄清笑了,金蓝异瞳的宝石眼微眯。只是背对着月光,她的笑容显得无比不怀好意。
向景深和孟薙看着月玄清,又分别低头或者抬头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