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存显然不是个愿意扯这些妇人闲话的,不过是略提了一句,“骄阳啊,我给你提个醒,咱们这样的人家,最忌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儿,我想着,阿耀要是真给你打电话,你自己好好想想。”
莫骄阳点了点头,知道冯志存这儿是问不出更有用的话了,也不强求,反正他想要打听,这B市也不只冯家知道这消息。
出了冯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以后了,莫骄阳拒绝了冯志存找人开车送他回酒店的好意,自己叫了出租车,因为赶到了下班高峰期,B市交通拥堵的情况,历来是老大难的问题,莫骄阳就算是再不喜欢这样的情况,也只能看着一个路口到下一个路口之间不断变幻的红绿灯。
或许是他看灯的时间太长,亦或是他的表情太过专注,连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调侃起来,“嘿,哥们,受过教育的吧?”
莫骄阳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出租车司机也不是个有眼色的,或许也是堵车的时间太长,让他的情绪变得烦躁了,“跟你说,哥们,前天,我拉一老外,赶到了早上上班的高峰期,那车堵的,比这会儿严重多了,那老外叽里咕噜给我来了一大堆鸟语,差点没把我头说大了,我当时就想啊,要不是哥们是个的哥,一准得拿着锤子,弄个笼子,把这鸟塞进去,挂到立交桥上,天天鸟瞰宏伟蓝图去,可咱是的哥,咱儿得维护形象不是,后来,我就好说好商量,连蒙带猜的跟着老外比划,足足半个小时啊,累的我额头都冒汗了,那老外终于说了句人话,他说,如此给力的交通,真是少见啊,我靠,原来他他妈会说普通话啊。”
莫骄阳睨了司机一眼,那里面,任何情绪都没有,连一星半点的笑意,都瞧不出来,这样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出租司机的心情,切了一声,暗骂了一句怪人,撇过了眼睛,把头直接望向了车外。
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生生开了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才到了莫骄阳住下的酒店,付了车费,莫骄阳一只手斜插在裤兜里往酒店进,一只手拿着电话拨了出去。
杜若下了班就回了大院,这会儿刚吃完饭,正陪着贾美云在家里美甲。
“我吃过晚饭了,你呢?”
莫骄阳原本因为交通堵住的心情突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没呢,中午用的晚,晚上还有聚会,回头再说吧。”
杜若眉头微蹙,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那怎么行,晚上应酬少不得要喝酒,到时候哪里还能吃上什么东西,你现在找个地方吃点面条也成,垫垫肚子,喝酒的时候也不会伤到胃了。”
莫骄阳失笑,他要是不想喝,有谁真敢逼他喝不成。
“嗯,知道了,今天在家怎么样?”
“我挺好的,你别惦记。”杜若觉得两人好像太粘乎了,明明今天早上刚分开的。
“我今天见了个长辈,听说我娶媳妇了,还说下次再来的时候,把媳妇带来,让他看看呢。”
“啊?会不会很严肃啊?”
杜若最怕那些打着满口官腔的老人家,见个面跟审讯似的,把你家底剖个遍。
“当初也没见你怕我,怎么这会儿听个没见过面的人,就害怕了?”
因为进了电梯,莫骄阳的声音就压的低了一些,仿似两人在说悄悄话一般。
“那能一样吗?”杜若不自觉的也把声音降了下来,带着几分顽皮。
“怎么不一样?”莫骄阳清晰的分辨出女人声音里的娇嗔还有亲近,一下子心情大好。
杜若瞧了眼专注的涂着最后一层亮油的贾美云,小心的拉开房门,拐到了自己的屋子,身子倚在了窗台上,后背是夕阳的余光,“哪有自己女人怕自己男人的,两口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天就只想着谁怕谁,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餐厅那次,你就认定我是你男人了?”莫骄阳记得,在餐厅那次,他和凌晨一块出现在杜若面前的时候,杜若可没怕过他。
杜若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记忆里,真的以为餐厅那次,也就是莫骄阳当着她的面甩出结婚证的那次是初见,她所有的记忆除了惊谔,真的没有别的了,可是莫骄阳的样子,连向敏晴和武静这样的大老粗第一次看了都觉得害怕,为什么她不害怕呢?
“怎么不回答?”
莫骄阳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愉快,似乎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
杜若显然是不想让男人太过得意,尤其是餐厅那一次,她几乎就是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直到现在,她也没扳回一局,虽然这个男人很让她满意,甚至明摆着就是天下掉下的大馅饼把她砸了,可是谁让女人天生就是矫情的动物,流转的目光里是狡黠的笑意,握着电话的手不由一松,然后,电话就落到了地上,然后,主机与电池成功的分离。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