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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伊凡看来更为紧张了，&ldo;最近两星期里，你已经把我扯进了这个让人惊异的计划中。好吧，你已经说服我了。如果你要改主意，那已经太晚了!&rdo;

&ldo;我没有改主意!&rdo;迈尔斯搓掉前额上的银环，抬头看着城堡灰色的高墙。

&ldo;如果我们一直坐在这里，警卫会注意到我们。&rdo;过了一会儿，伊凡说，&ldo;现在不可能打退堂鼓回航空港了。&rdo;

&ldo;对。&rdo;迈尔斯说。他在长长的逻辑链条的最后一端晃荡着，在怀疑中摇摆不定。是落到坚实地面上的时候了。

&ldo;你先请。&rdo;伊凡客气地说。

&ldo;好吧。&rdo;

&ldo;随时恭候。&rdo;伊凡加了句。

自由降落的晕眩……他打开门，登上人行道。

他们大步走向城堡大门前四个穿着皇家制服的武装警卫。其中一个家伙突然伸出鬼爪似的手指把迈尔斯按住了。那人有张农民的面孔。迈尔斯心里叹着气。欢迎回家。他果断地一点头，作为问候的方式。

&ldo;早上好，士兵。我是弗&iddot;科西根勋爵。皇帝陛下召见我来这里。&rdo;

&ldo;他妈的开玩笑。&rdo;一个警卫说着要拿出警棍。第二个警卫抓住他的胳膊，惊讶地看着迈尔斯。

&ldo;不，笨蛋!是真的!&rdo;

他们在大会议厅的门廊受到了第二次搜查，以防皇帝到场的地方有武器被带入。伊凡匆忙地往门口瞥一眼，对警卫做最后的检查很是厌烦。迈尔斯紧张的耳朵听见会议厅里有声音飘出。他听出是弗&iddot;焦兹达伯爵的声音，带着鼻音，尖着嗓门，正用正式场合下辩论时的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侃侃而谈。

&ldo;会议进行多久了?&rdo;迈尔斯轻声问一个警卫。

&ldo;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现在在做总结。您来得很及时，大人。&rdo;他朝迈尔斯鼓励地点点头。两个警卫队长结束了低声的争论，&ldo;‐‐但允许他来这儿的!&rdo;

&ldo;你确定不想在贝塔&lso;治疗&rso;?&rdo;伊凡嘟哝着。

迈尔斯阴郁地笑了，&ldo;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如果我们在判决时及时到达不是会很有趣吗?&rdo;

&ldo;歇斯底里的疯子。毫无疑问，你会大笑着死去。&rdo;伊凡发着牢骚。

警卫放了行，伊凡正要走向大门，迈尔斯拉住他，&ldo;嘘!等等!你听。&rdo;

另一个声音，是海斯曼司令官。

&ldo;他来这儿干吗?&rdo;伊凡小声说，&ldo;我以为这件事只限于伯爵们知道。&rdo;

&ldo;目击证人，我打赌，就像你。嘘!&rdo;

&ldo;……如果我们杰出的首相对此事一无所知，那么就让他叫出这个&lso;不见了的&rso;外甥。&rdo;弗&iddot;焦兹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挖苦，&ldo;他说他不能。为什么不能?我提出这件事，是因为弗&iddot;帕特利尔勋爵被派遣送一份秘密的通知。什么通知?很显然就是诸如&lso;快逃命‐‐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rso;之类的话，我问你，这是否合理：一个巨大的阴谋被儿子发展到如此深远的程度，而当父亲的却一无所知?那失踪的二十七万五千马克在哪里?他如此坚决地拒绝透露钱款的去向是在袒护谁?是不是暗中用这笔钱资助了这场行动?这些再三要求审判延期的请求是单纯的烟幕弹。如果弗&iddot;科西根勋爵是如此清白，为什么他没在这里?&rdo;弗&iddot;焦兹达戏剧性地停顿住。

伊凡拽拽迈尔斯的袖子，&ldo;去吧。就算你等一整天，都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单刀直人的机会了。&rdo;

&ldo;你说得对。我们走。&rdo;

光线透过东墙上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投射在会议厅厚重的橡木地板上，呈现出斑驳的多彩光点。弗&iddot;焦兹达站在演讲席上。海斯曼司令官正坐在演讲席后面的证人席的座位上。大厅上层，装饰着华丽镂空栏杆的回廊上空无一人，但下面几排环绕房间的简单木制桌椅上倒是坐满了人。他们都穿着深红色和银色相问的官服，长袍下露出各种颜色的正式制服。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穿长袍，而是穿着红色和蓝色的帝国军队现役军人的阅兵制服。格雷格皇帝，也穿着帝国军服，坐在房间左侧高高的王座上。迈尔斯抑制住因怯场引起的一阵痉挛。真应该事先在弗&iddot;科西根宫停留一下，换换衣服。他仍穿着离开陶维帝时穿的普通黑衬衫、裤子和靴子。从门口到会议厅中心的距离真是漫长，他感觉好像有一光年。

他父亲正坐在离弗&iddot;焦兹达不远处的第一排桌子后面，身穿红蓝军服，完全一副悠然自得的派头。弗&iddot;科西根伯爵向后靠在椅子上，伸直的两腿在脚踝处交叉，两只胳膊懒散地搁在靠背上，看起来就像只在猎物前趾高气扬的老虎，没有比这更悠闲的样子了。他的目光乖戾、残酷地集中在弗&iddot;焦兹达身上。迈尔斯突然觉得那个以前的诽谤性绰号&ldo;科玛的屠夫&rdo;‐‐这绰号曾一直跟随着他父亲‐‐也许真是有些事实根据的。

站在演讲席上的弗&iddot;焦兹达是惟一一个直接面对着昏暗人口的人。他第一个看见了迈尔斯和伊凡。当时他刚想张嘴继续说，却愣在那儿，呆住了。

&ldo;关于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弗&iddot;焦兹达伯爵，还有你，海斯曼司令官。&rdo;迈尔斯说。两光年的距离，他想，然后跛着脚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