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篾敛下眼眸,看了眼默默帮自己疗伤的祁然,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抬头看向卫子榛:“怎么,连这么一点疗伤的灵兽都要为我除了去?”沈篾并没有说祁然的身份,而是将他称呼为一个疗伤的灵兽,他也知道,若是暴露祁然的身份,必定又要招惹来一番没必要的风雨,还不如就说他只是一个疗伤的灵兽,自己之前还是国师的时候也喜欢养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兽,此时养这么一只能疗伤的小蓝苹果,也不算奇怪。卫子榛终究也没有过问,默默收起了佩剑,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祁然为沈篾治疗手伤,就像是先前他犯错时沈篾惩他罚站时那样,这般温顺的模样倒还是和先前有几分相似的模样。手上的伤口虽然被祁然治好了,但同时,沈篾真实的身体状况也被祁然发现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明明不久前还健全的人此刻已经油尽灯枯,金色的字体又浮现出来:你的身体状况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沈公“借”树沈篾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手摸了摸这颗蓝色的“小苹果”,然后把这东西随意塞进自己怀里。在抬头看旁边的卫子榛时,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旁边,一副低眉顺眼老实认错的可怜模样。但沈篾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无法对面前这个人再产生什么怜悯之情,手腕还是有轻微的痛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感触又深了几分。这么折腾一番下来他已然没了什么力气,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地靠在柱子上,偏头睨着罚站模样的卫子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皇帝陛下苦心孤诣造了这么个地方,又费尽心机让禁军将我捉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见卫子榛不回答,他嗤笑一声:“失传的禁书?诡谲的咒术?我知道的东西可能没有皇帝陛下想要的那么多,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卫子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上前揽着沈篾的腰,也不管人愿不愿意就将人扶了起来,嘴里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这次过来特地带来了醉仙居的醉春风和南风斋的酥肉,之前您就最喜欢了,夫子可知这些年来醉仙居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要买他家的一壶酒都得排老长时间的队了,还有可能买不着。”沈篾原本是想挣开的,但他现在被锁了灵力,全然的凡人之躯自然比不过卫子榛,见挣扎无果后,他就很干脆地放弃了,反正看卫子榛现在的态度是不想杀自己的,左右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死更糟糕了,也就由着他去了。夏日炎热,沈篾又格外怕热,合计几番之后,他就将主意打到了灵山后山上的那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古树上。说起来那棵树也是神奇,无人问津地长在那里,不管是经历了多少年风吹雨打也依旧坚挺地活着。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沈篾觉得就算是后山上少了一棵树,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是以,在下定决心后的当天晚上,沈篾就掩盖行迹偷偷摸摸溜到了后山上的那棵大叔下。为了应景,他特地久违地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抬头看了看这课古树枝繁叶茂的树冠,挽起衣袖,一脸满意地点着头:“果然长势茁壮,若是连根拔起再移到我的院子里去,一定很凉快!”于是,这位声名远扬的国师大人就干起了偷偷拔师门大树的勾当。这棵树就长在禁地门口,这棵树谁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放眼方圆百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树,约莫是谁特地种在这个地方的。但灵师中谁也不知道这树到底是谁种下的,早在灵师驻扎此地之前,就有这棵树了,怎么着也得有好几千年的年纪。沈篾越想越觉得自己赚大发了!这里是禁地,平时就没几个人会往这种地方跑,传闻中这禁地中镇压着一个抬抬手就能毁天灭地的大妖,而他的师兄闻言正是看守这个禁地的人员,为了偷树,他还特意寻了个由头将闻言支走。这么些年来,这个地方一直风平浪静,就连背负着看守禁地这个职责的闻言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日里浑水摸鱼,以至于沈篾经常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镇压那个大妖。此处离其他灵师太近,为了降低暴露的风险,沈篾最开始并未打算动用灵力,当他费劲费力地一铲一铲掘着面前这棵大树时,他突然很敏锐地听到一声铃铛响起的动静。他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观察四周,看看是不是闻言发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赶回来了,因为他记得闻言就很喜欢往自己身上戴一些装饰品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