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说的,虽然对从前的事有所好奇,但还没到要跟孕夫的肚子较劲的地步,事关一个无辜的孩子,凡事的确应该慎重。然而甘怡听了,却只觉得她想骚扰唯亭,当下强忍了一口气,面色沉沉道:“扶尊夫入座,就在这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妤兮干咳一声,正想说别介,却听得之前甘怡带过来的一个玉人突然开口笑道:“桑白公主如此急于向大家展示你的侍宠,想必定然是觉得那侍宠的美貌超越了唯亭尊夫。”
妤兮斜睨了一眼那玉人,想是刚才自己拒绝了收他,让他心怀不忿,所以才出言挑事。
妤兮却最不怕的就是挑事。
桑白失魂之事,她总觉得宗宗是哪里没有跟她说清楚的,而桑白被夺爱之事,宗宗干脆闭口不言。唯亭也怪,看到桑白的反应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内心,但他想掩饰的,到底是对桑白的旧情,还是对甘怡的忠诚?
甘怡就更怪了,她既然拿有装了桑白的法器,而且那日还查看过,就应该知道桑白的魂魄还在她那里,故而不可能醒过来,既然如此,为何不来拆穿她,反而是兴师动众的来接她回宫?
是桑白的魂魄真的所有遗失,让她误以为桑白是真醒了?还是桑白的魂魄根本不在她那里,所以她无从得知?还是明知道她是假的,故意将错就错,想对她下手?
这件事越来越扑朔,不挑点事情出来,只怕还不好看出到底谁心里有鬼。
唯亭的侍女当即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谁不知道唯亭尊夫是我紫桑山第一美人,紫桑山几万年来无人能出其之右,羽林小官人又何必说这话让桑白公主难堪。”
还有个火上浇油的。
妤兮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难堪倒不至于,我久未回宫,跟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介绍一下自己的心头所爱不是很正常么?这位羽林小官人如此出言不逊,对本公主无礼,不知道姐姐打算如何处置?”
甘怡听了那侍女的话原本面色刚稍有缓和,听到妤兮这句,脸色立刻又白了一白,顿了一下才缓缓道:“羽林恃才傲物,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想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激怒妹妹,不如罚他为妹妹舞扇一曲,权当给妹妹赔罪。”
羽林眼神一动,已然明白甘怡这是给他制造机会来展示自己以便迷住桑白,立刻恭声道:“羽林遵命。”
他一抬手,手上立刻出现一把折扇,身后的乐师熟练的立刻就位,乐声顿时响起。
这一曲收放自如行云流水,流畅而富有韵律,灵动又不失苍劲,妤兮原以为给人做侍宠的男人必然会带有几分脂粉气,不料他却只是干净秀雅,该有的力道并因为露出大腿而少了几分,反而真的能让人看出美感来。
一曲舞毕,羽林扇遮半面,眸如秋水,含情脉脉的看着妤兮。
众人立刻抚掌赞赏,甘怡也满意笑道:“妹妹可心情好些?”
平心而论,跳的是真不错,然而妤兮却实在夸不出一个字,那羽林全程都只对她一个人媚眼如丝,若是她此刻再说一句满意,直觉这个男人好像就会被硬塞给她。
她只有干笑一声:“罢了,如此我便不跟他一般计较,让他退下吧。”
甘怡果然开口:“妹妹若是觉得喜欢,不如留下?”
妤兮硬着头皮道:“不必了,我有驷儿就够了。”
羽林虽然不知道天驷叫什么,但也听得出驷儿指的就是她所谓的侍宠,立刻道:“想必那驷儿小官人必是比羽林多才多艺的,否则怎么会让公主如此痴迷。如此一来,羽林倒是愈发想要见识见识了。”
在他的认识里,紫桑山样貌第一的是唯亭,才艺第一的是他羽林,他自信不可能有哪个男人能超越他俩,所以一再想把桑白往架子上赶。
妤兮刚想开口驳他两句,却听得殿外一声通传:小官人到!
她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殿门那里,还未看到人影,嘴角已经忍不住往上挑。
甘怡也已然确信这个叫驷儿的侍宠就是桑白用来刺激自己和唯亭的,想她匆忙之间怎么可能寻一个国色天香,所谓姿容艳丽,定然是那些见过这侍宠的人的溢美之词,却不料天驷踏入殿门的第一眼,她就惊住了。
那男子确然穿的是妖艳的滑肩流云袍,露出了半个肩膀和一截锁骨,然而那肩膀紧实而不嫌消瘦,皮肤白皙却不嫌文弱,身材挺拔玉树临风,俊逸的面庞更是英气逼人,朱唇未点而自带冷艳,眉稍未画却自露锋芒,任是她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般气质的男仙。
她送去的本是鲜花制成的头饰,结果现在却似乎被那侍宠用了术法做成了一个高冠,无端便被他敛去了几分脂粉气,而平添了几分他的挺拔英姿。
正暗叹这还真是个绝色,却听妤兮在一旁抚掌笑道:“我就说你穿了一定好看,快过来给我瞧瞧。”
天驷懒懒叹了口气,走近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