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居然也在他的手里,”宋文渊错愕片刻,苦笑了一声,打开手机相册,“其实这对暖手是我太爷爷的旧藏,在《怀信楼长物志》里记载过的。”
蒋璧影知道《怀信楼长物志》是宋老爷子的著作,共两函十六册,有照片有手绘,记载了宋家几代人的收藏,后来兵荒马乱,这部巨著就散佚了,如今流传到宋文渊手里的,只剩其中一册。
“方便的话,你帮我问问康天真,他手里那一只愿不愿意出手?”宋文渊道,“如果真能凑成一对,价格绝对好说。”
“这个简单,待会儿我微信问问他。”
两人吃完饭已经八点,从烩萃楼走出来,已经是初春,夜风里夹着阴寒,蒋璧影穿得单薄,一出门就打了个寒颤。
宋文渊道,“你把外套穿上……”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璧影?”
宋文渊回头,正好对上康天真惊喜的双眼,然后再次目睹这小子的变脸神技——毫秒之内惊喜变成惊愕,双目圆瞪、眼眶欲裂,一脸捉奸成双的悲痛欲绝。
真是个天生的演员,宋文渊还抽空感叹了一下。
“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康天真登登登地跑上台阶,抬头瞪着宋文渊,“哥们儿,撬墙角?你这事儿办得有点不够意思吧。”
宋文渊和气地笑笑,“你别误会,刚刚只是和蒋小姐谈了一笔生意……”
“你当我傻啊!”康天真怒道,“你俩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蒋璧影拧起秀眉,“嚷嚷什么?我跟他不谈生意谈什么?恋爱吗?”
“哎……”康天真瞪眼。
“瞪什么眼睛?”蒋璧影冷斥,“我说错了吗?我跟文渊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吃的不多管的倒不少,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
康天真噎住,那一瞬间的愁肠寸断都快从眸子中溢出来了。
宋文渊看着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着看着竟觉得眼前这张小脸儿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可爱?
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沃!特???”康天真猛地转头,指着他的鼻子大叫,“你居然还笑?你这是对我的挑衅!是蔑视!是侮辱!”
宋文渊皱眉,微微歪头避开他的手指,“别用手指着我。”
“我就指!你抢我女朋友还不准我指你一下?”康天真双手不停变换着手势,满脸挑衅,嚷嚷,“我不但要指,我还双手指,我用食指,用中指,用无名指……”
“……”宋文渊无语地看着这厮双手biubiubiu地跟发六脉神剑一样,默默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折。
“嗷——”一声惨叫冲破云霄。
宋文渊惹上大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打开小轩窗的大门,眼前出现康天真灿烂的小酒窝,和他座下巨无霸的豪华轮椅,宋文渊发自内心地震惊了,“你……”
康天真立马摁了on键,“夭寿啦,作孽啊,暗下黑手啊!不要脸啊!惨不忍睹啊!!!”
古玩街大清早上人最多,康天真这么一通哭天抢地,顿时半条街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宋文渊皱眉,“你干什么?”
康天真颤微微地伸出两只手,只见上面裹着厚厚的绷带绑得跟蹄髈似的,眼泪哗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生生折断了我的翅膀!你造吗?这简直是摧毁了我的天堂!”
宋文渊:“……”
围观群众好奇地看着他俩,“真的断了啊?”
康天真用蹄髈捧出一张x光片子,“十指连心,肝肠寸断,人间血案,惨绝人寰啊!”
“喔……真的断了哎……看这里……”
“天哪,十根指头都断了,那得多疼啊……”
“唉,真是惨啊,漂漂亮亮的小伙子,怎么下的去手……”
宋文渊抱臂站在门内,面无表情,“街头左转,第二个红绿灯右手第三个门,进门挂号,八楼是精神科。”
康天真瞪眼,“你说我神经病?”
“有病治疗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