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骥的手中越攥越紧,指甲深陷进皮肉里,沁出了血珠。
他就是如此阴暗,狠戾,睚眦必报。
她既然让他痛了,那他便要还回去。
他得让她记着,不管她对他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他都不是她能轻易得到或丢弃之人。
唯有这样,她才会将他牢牢记在心底。
唐轻歌看着红绳上沾染着的血迹,颇为惋惜地轻叹口气,只好又从袖口里掏出属于她自己的那根,放到了桌上。
唐轻歌向他艰难地挤出个笑来,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自己的,刚刚那根染上了血迹,不吉利。”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强颜欢笑道:“我只剩下这一根了,你若实在不喜,也至少等我走了再扔。”
她的语气轻缓,又带着些恳求。
顷刻的沉默间,燕骥扫了眼她仍在流血的双手,伤口不浅,此刻,她原本嫣红的唇瓣也越发苍白。
他深吸口气,仿佛有什么情绪就快从冰封的心底破土而出,只能拼尽全力压制着。
幽深的目光紧盯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他一字一句问:“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她语气笃定,几乎没有反应就脱口而出,清澈的眼底仿佛只能盛下他一人。
燕骥的眸光闪了闪,冷嗤道:“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她执拗地答:“信,不光是我自己信,我也会让你相信。阿骥,无论你想怎么赶走我,我都不会放弃。”
燕骥漠然地移开目光,像是懒得再与她争论下去。
唐轻歌丝毫不受打击,颇有耐心地问他:“你近日可打算搬进丞相府来?近日京中不太平,我担心你。总在这儿呆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燕骥的余光瞥见她仍在潺潺流血的双手,随着血迹蔓延开来,她的唇色也愈发苍白,面上却仍旧笑意盈盈,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再次冷眼看向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道:“你若想寻死,大可以换个别的地方。”
她怔了下,看向自己的双手,才反应过来。
她的眼中亮了亮,“你在关心我吗?”
“不是。”他立刻否认。
唐轻歌撇撇嘴,不过还是终于等来这句话。
让他愧疚心软,哪怕是半分,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她也没打算和自己过不去,于是就听话地掏出了帕子,将受伤的掌心缠住止血。
“阿骥,你尽快搬来丞相府吧,若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也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