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生病的次数很少,所以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柳信指的是哪次。他沉默一瞬,才淡淡开口:“忘了。”
不管醉酒与否,柳信都不信这个理由。要是平时的他,可能在这时就停住了话题,及时止损。但今天不同,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意识,也许是心底压抑着什么急需开口,他没放弃,依旧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因为我?”
江闲此时终于侧过脸来看他,他神色幽深,眼底却没什么情绪,只注视着柳信的眼睛,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重要吗?”
“重要。”柳信回视他,只是眼底仍存着几许醉意,看上去没几分真心,像是浪子伪装出来的把戏。
江闲盯着他看了半响,许久才自嘲一笑。他按下主驾驶旁边的按钮,柳信那侧的车门被自动打开,“下去。”
柳信解开安全带,却没下车,只侧过身来,靠江闲更近:“给我个答案。”
江闲耐心告罄,他受不了柳信故作真心的模样,于是冷冷出声:“跟你无关,满意了吗?”
再怎么说,柳信也是曾经和江闲上过床的,他对江闲的了解比一般人都深。如果真的与他无关,江闲早就说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更不会以这样的语气同他开口。
想到这里,他心底漫上几分苦涩,语气也软了几分:“对不起。”
江闲眉心紧蹙,他攥紧方向盘,寒声重复道:“下车。”
柳信恍若未闻,他自顾自地开口解释,也不知想说给谁听:“江闲,如果有选择,我当初也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对不起,是我低估了你对我……”
“够了,”江闲冷冷截断柳信未说出口的话,他看向柳信的眼睛,眼底一片晦暗,“柳信,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我……”柳信看着他冷漠的双眼,一时有些惶然。
“曾经的炮|友?”江闲扯了扯唇角,语调冰凉,“已经过去五年了,怎么,你现在还缺炮|友吗?”
“不是……”柳信想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于是只说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江闲这次没打断他,他只静静地听着,却直到最后都没听见哪怕多余的一个字。
本就残破的夙愿此刻更是摔了个粉碎,江闲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没了波澜:“柳信,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五年前我们就已经两清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又回来啦!这次不会再请假了呜呜呜,鞠躬!
戒烟
“五年前我们就已经两清了。”
“两清”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柳信的耳畔,撞击着他所剩不多的清明与理智。困意与醉意一同席卷而来,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却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猛烈的剧痛。
痛感来得突如其然,他咬紧下唇,只能借助车门堪堪维持平衡。胃里传来阵阵绞痛,比以往每一次都来得更为猛烈、更为凶狠。冷汗涔涔,仿佛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了疼痛中,柳信强撑着关上了车门,不让江闲看出异样。
如他所愿,车门刚关上没多久,就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他隐忍地退后,待车子从他身边离开以后,才极为缓慢痛苦地蹲了下去。
他捂住胃,混混沌沌地想着这次胃病复发的原因。也许是那碗半凉的面,也许是酒吧里的烈酒,也许是凌晨灌入的寒风……
不过,都不重要了。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掌控,柳信手边也没带药。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出去,却发现手机也关机停电了。明明住处就在身后,他却连一步都动不了。胃部以下被痛感折磨到麻木,连脸上都凉飕飕的。
等等,凉?柳信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确切地说,是疼哭了,硬生生被痛感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捂住腹部蹲在原地,想缓一缓,可没想到疼痛愈演愈烈,酒精的烈与长夜的寒搅在一起,折腾得他苦不堪言。
胃部绞紧、收缩、绕折,仿佛有细细密密的针从中穿插而过,它欲将脆弱缝缝补补,可没成想只留下了千疮百孔的折磨。
就在柳信不抱希望时,头顶突然笼下了一个阴影。那道影子将柳信彻彻底底地笼住,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