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欣然先是征愣了一下,就知道他没这么好说话,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还真的是想到了新的法子来了,只是这个法子不再是针对她本人了,而是把范围给扩大了,扩大到了她的朋友乃至她的家人。
她冰冷的眼眸盯着男人,发现对他的认识可以说是零,她根本就不认识他,眼前这一个是一个陌生人,除了知道他叫雷冽以外,其他都不知道了。
她对着他冷笑了一声,那抹冷笑蔓延至眉梢,最终化成了一潭死水,就如同她已死去的心一样,对上男人双眼,缓缓道:“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对吗?”
雷冽眉宇一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只是在关心你。”
“关心我?”年欣然那抹冷笑是扩大了,根本不懂男人的意思,关心她就拿她的朋友甚至亲人来威胁她?这是哪门子的关心啊?
“雷冽,我真的不想去恨你,恨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即使面对他昨晚暴戾的行为,年欣然还是恨不起他,恨不起一个如此*的人。
闻言,雷冽深邃的眸光里有了一丝起伏,脸上的表情也稍微地舒缓了一点,只是他都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口吻淡淡地回了句:“不想恨就不要恨了。”
“可是你却逼着我去恨你!”
“我没有。”
“你有!”年欣然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了,她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断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激动,即使男人说什么,她都要保持平静,就让他一个人捉狂好了,可是此刻她做不到了,特别是听到他拿着自己好朋友、家人威胁自己的时候,她就恨不得一手掐死他。
年欣然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睛还未消肿又被男人给气哭了,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够坚强的,可是她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只因还未到伤心处罢了。
“你拿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来作为我和你谈判的筹码,你想让我不去恨你,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年欣然字字咬牙地问道,她一再压制自己情绪,她已经不想和他大吵打闹了,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这是她的想法,然而事实与她的想法相违背了。
雷冽目光笃定地看着她,神色认真,看了她良久后,才缓缓道:“有,只要你在我身边,刚才说的都都不会发生。”
闻言,年欣然倒是冷笑了一声,她好笑地看着男人,觉得他是在开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笑话,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说的都会发生,对吗?”
雷冽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答案是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年欣然盯着她,脸上全是苦涩的表情,心里的痛又一次朝着全身上下各个部位蔓延开来……
她竟无言以对了。
雷冽忽略了年欣然脸上忧伤的表情,大手一伸便把她搂入怀中,俯首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低低说道:“然,别离开我,其他事情我都能由着你。”
年欣然只觉得苦涩,心里全是酸楚,什么叫别离开他,其他事情他都能由着她呢?她除了想离开他,就别无他求了,这就是他口中其他事情都由着她吗?
眼里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地落下,原本红肿的眼角变得更是糟糕了……
她张了张嘴,无助地说道:“可是我除了想离开你,就别无他求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简单地一句话,却透漏了年欣然的无奈,他和她根本不可能达到一致的想法,只因在出发点一开始就已经错了,错得无法离补了。可是竟在知道的错了的时候,还是选择继续错下去。
雷冽一手搂过年欣然,把她搂在怀中,看着她低低哭泣的样子,他心是痛的,心头在不断收缩着,可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离开的,是绝对。
雷冽的眼眸有过瞬间的忧伤,却被很好地掩藏起来了,低哑的嗓音在年欣然的头顶想起,道:“那就不要离开我。”
年欣然心真的很累,这个问题上她是不可能和男人达成共识的,既然达不成共识,那只能换个话题了。
她闭合了下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告终,不是因为她的态度不够强硬,而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手里握有了利剑,能轻而易举地刺到她弱点,她便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是一场无关态度、事实的较量,因为这是一场只论实力的战争,谁人手里握有更多的筹码,那他就能轻易地胜出这场战争,或者可以说是不战而胜。
命运,这就是她年欣然的命运,但这只是她命运的一个开始,还有更多、更多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在等待着她。缓缓地,年欣然睁开了眼睛,既然她不能离开他,那她最起码为自己博取一点利益。她没有看向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抱枕,像这抱枕是她的浮木一样,嗓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