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死在太后的手上,等同于死无对证,贺同章也再无洗清罪名的那日。
而谢欢这个皇帝的名望,也因贺同章的定罪,一损俱损。到时候不需太后说些什么,自有人会质疑他身为人君的清正。
想要拿回政权?
痴人说梦,比登天还难。
可林双玉若是死在了谢欢的手上,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谢欢不仅能将贺同章救出来,说不定还能因此收获一众臣心。
又是一举多得。
总而言之,林双玉的性命在谁手上,谁便能占得先机。
白问月把消息透给他,自是有意给他机会。
其深意便是。
人我已经送出去了,能不能杀,就看皇上您自己的本事了。
谢欢或许不会领情,但他定是能杀的。
他再如何手无寸权,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是易如反掌。
白问月不禁主动将林双玉奉上,还千方百计地逼迫谢欢,不得不动用白慕石这颗棋。
林双玉回到贺府,唯一有机会下手的是贺氏,贺氏是他手中的一步重棋,后续的用处实在不适用在此处。
她若死在贺府,贺氏再说什么,皆都苍白无力。
谢欢这样会调兵遣将,断然不会白白葬送了一颗好棋。
那么,杀林双玉的时机,便不能等到行至贺府以后了。
只剩下回府之路,这个唯一的机会。
正是因为意识到严峻的形势,他才不得不又拖了三天,同白慕石精心布置。
拟定详细的计划。
在宫外动手,做的还是杀人的勾当,放眼谢欢手下所有可用的人,唯有白慕石有人,有势。
可进,可退。
这正是白问月想要的。
林双玉离府的前一日。
白问月将墨书叫到了书房,从香正用蔻丹为她染指,她倾坐在榻上,昏昏欲睡。
“夫人,您找我。”墨书笔直地跪在地上。
眼睫微动,幽幽醒来。
“来了。”声音沉哑,附带慵懒,她清了清嗓音。
“起来吧。”
墨书毕恭毕敬地起身,立站在一旁。白问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微微侧身,撑着头。
明眸清水,波光潋滟,她望着墨书,轻声问道:“这几日在忙什么呢?”
墨书垂首,诚然回话:“在军营。”
“哦?”白问月有些诧异,“你不是日日跟着将军吗?”
“回夫人的话,正是。”墨书顿了一下,解释道,“不过前几日军务这边有些事情,将军差了我去处理。”
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
白问月忽又起声:“说来,你经常跟着将军,我倒有件事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