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月随宋书一路轻步,他同白问月禀说,吩咐墨书将贺夫人带去了临南院。
此时正是非常时期,贺夫人必定是要在镇国将军府住下,如此刚好将她安置在临南院那里,省的来回奔走,引人耳目。
白问月颔首,赞声宋书做事的确周到。
百十米脚程,不肖一刻便到了临南院,将所有的侍从都摒退而下,白问月又吩咐墨书与从香守在门前等候,然后独自推门而入。
室内檀香怡人,新煮的茶热气浮升,她眼角含笑,弯唇轻语。
“表姐。”
林双玉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男装,头上带着男士发冠,一张雪白的面孔明媚动人。
便是穿着男装,也看不出半分男人的模样。
远山细眉,剪水秋瞳,再配上那副困惑不解,又十分警惕地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痴傻的特征。
白问月自然知晓她早已痊愈近两个月。
倒是贺同章,此时怕还不知她已经全然大好,所以他前往廊平半月有余,都没能找到林双玉,不然绝不会放任她做如此危险的事。
白问月轻伸出手礼邀。
“请坐。”
林双玉轻皱眉头,满心疑惑:“你是?”
自顾自坐下,给她沏了一杯热茶,再次邀礼。
见她一动不动,毫无与她多言的戒心模样,白问月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她道:“我是林丞相府林思荷的女儿,白问月。”
“我是父亲,是本朝的太尉,白慕石。”
“我的丈夫,是镇国大将军魏荣延的儿子,魏央。”
“而你,是我舅父林广的长女,我的表姐,林双玉。”
她一五一十地道出所有,然后看着林双玉从冷漠渐渐转为惊愕,然后又缓缓松懈了心中的戒备。
“现在可以坐下,同我慢慢聊了吗?”
林双玉一时间有些茫然,似是回想起方才失礼的言行,有些举足无措。
“我……”
白问月柔声道:“无事,我都知晓,你先坐下。”
她轻手轻脚地坐下,忽然拘谨了起来。
“你不必介怀,我刚出生那年,恰逢林府迁南。”白问月宽慰她,将茶端奉在她面前:“你自然不识得我。”
林双玉借过杯盏,轻声“嗯”了一句,极力地回想起往事,依稀能忆起,八姑姑已然身故。
白问月酝酿了许久,忽轻声问道:
“你,还好吗?”
她怔了一下,然后弯了弯眉眼:“很好。”
温婉轻柔的语气,楚楚依人的模样,哪里还有要置孙关与死地的戾气。
白问月不着痕迹轻叹了一声,如今林双玉已经安全接到了将军府,接下来的日子须得将她严加保护起来,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现如今,她的生死早已经不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拿起杯盏,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这个似乎有些不善言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