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又道:“方公公传了话来,说是太后娘娘今日问了贺大人判罪之事。”
谢欢微眯着眼睛,神情莫测:
“嗯?”
满身戾气。
自知此话必定惹了盛怒,元木又深深俯身作揖:
“传去太宜宫的消息,说是魏将军,今日去了天牢。”
瞳孔回光,眼睛瞬间明亮。
谢欢控制着喜色,平淡不惊地问:“魏将军去那里做什么?”
元木不动声色,诚然回话:“未曾让人随行,太后此时也不尽知。”
“只知刚去不久。”
谢欢的面色有了明显的缓和,大石终落。
看来白慕石还是有法子的,竟然用的动魏央。
魏央既是无所避讳地去看贺同章,定是知晓此事会传入宫中。
他毫不在意,事情必定是要峰回路转。
他与贺同章无任何交情,将军府上下能与贺同章牵强附会,联系到一起的,也只有白慕石的那个大女儿了吧。
如此说来,是白慕石从她女儿身上下了动作?
他这样做,不怕身份暴露吗?
谢欢又微微眯起了眼睛,猜测了起来。
白慕石暴露,比之贺同章死,两件事相衡量,前者的重要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退一千步说,他宁愿舍了贺同章这步棋,也不愿让白慕石轻易暴露。
他深得太后信任,为人刚正不阿,自己费尽九牛二虎才揽尽麾下。
若是此时暴露,一切揭于桌面,那贺同章入狱还有何意义?
他思索了许久,也未想出白慕石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此时太宜宫那里,又会是怎么想呢。
白慕石,究竟是在想什么?
三方交错,各不相知;如同闭眼执棋落子,谁也猜不透这棋意几何。
不过转念想来。
只要魏央愿意出面,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谢欢再压十日圣旨不宣,也是值得的。
等到贺同章洗脱罪名的那天,他所抵承的偏袒,来日都会是翻倍的明鉴。
望着谢欢戾气褪却,元木心中明目。
他欲言又止:“皇上,那太宜宫那边……”
谢欢面色缓和了许多,只道:
“无事,你去回禀太后,朕随后下诏。”
“遵旨。”
平浪止风,安然身退。
晴空朗朗,朝阳明媚,将军府里打理的两片月见草,花团锦簇,粉紫成片,开的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