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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第1页)

唐渊听着小二描述,只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就跟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哈笑个不停。

“客官,您这是?”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小二不知道他笑些什么,只道他这人有点怪,接着问了两人的饭菜喜好便下去叫厨房做饭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扑通’一声,太好笑了!”唐渊笑得直扶桌子,笑得累了坐下来双手撑着自己的大腿看着车夫:“车夫大哥你说好笑不好笑?”

车夫跟着他干笑了两声,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好,好笑。”

“那大哥为什么不笑呢?”唐渊收了笑声,,声音渐渐冷下来,“是否因为是自己的丑事所以笑不出来呢?”

“少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没猜错的话,无为阁的这位朋友?——跟我到这里是想探听些什么?”

听着他话的马夫面色也沉下来,脸上窘迫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局在握的自信,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地喝着。他一言不发,唐渊也耐得住性子,等着他开口。这一杯茶将见底时,车夫才开了口:“既然少侠都发现了,那我也就不装了。”说罢伸手撕掉了脸上的胡子,明明脸还是马夫那张忠厚老实的脸,但他神色一变整个人气势也跟着一变,竟像是换了个人,“少侠眼力惊人,不过在下还是想问少侠如何知道我不是那马夫的。”

“阁下易容术很是精妙,连我都看不出端倪来,不愧是无为阁中人。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经常出无为阁探听消息的任务,因为你犯了一个对于易容者来说最致命的错误。易容成一个人,不是伪装成那个人,而是把自己变成那个人。那马夫不知道我是江湖人,还以为我就是往京城探亲的普通人,叫我都是叫小哥儿的,你一张嘴就是少侠,简直就是江湖人士,那你必然不是原来的马夫了。再者马夫赶车惯了,下马的时候马鞭都是放在车上的,方便下次赶马方便拿,哪像你随手拿着就下来了。马夫说从没上过京,你却似是路很熟的样子,还知道过了这家店下家店在何处。”

“不愧是苦道人,眼神果然厉害。”那人抚掌而笑,眉眼间已经完全看不出马夫的质朴气息,反倒有一种惯坐高位的贵气。

“过奖了,我自小与最出色的易容匠人相交,对此自然格外敏感些。不过前面说的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最重要的是,我对人再不设防,还不至于在马车中沉睡不醒,以致到了需要人叫醒我的地步,你对我用了什么药?”

“不是药,是我无为阁一门秘术。不过少侠放心,大凡少侠有心提防,秘术是不大起作用的。不过谢某还是想问少侠如何知道我是无为阁中人的?毕竟谢某身上可没写着无为阁两个字。”

“你既然知道我上了这趟马车,那必然是知道我在何处,江湖上知道我落脚何处的不过五五之数。唐渊拿出手来,反反正正,比了个五出来。其中就有你无为阁,若是我的知交好友必然不用易容这等手段。其他人讲究探听消息,需无声无息,最好在别人感觉都感觉不到的情况下把情报拿到手,对轻功自然高。但我看你脚步虚浮,不能说不会轻功,精妙却是谈不上了。再加上那夜你潜入我家,同我交过手,今日我醒来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有些眼熟了,那你必然是无为阁中人。我拿的那二十两银子是那夜无为阁给我的卦钱,之所以拿出来是为了诈你一诈,果然你一瞧见那银子就僵住了。——你自称姓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该不是无为阁主谢三川吧?”

“正是在下。”谢三川站起来向唐渊抱了抱拳,然后揭去自己脸上的□□,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来:“久闻少侠苦道人大名。连连两次都与少侠起冲突,实在不是故意冒犯,少侠见谅。”

这张脸约莫有三十岁左右,右脸颊有一道不小的疤,血肉外翻。但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对此非常坦然,行事间透露着一股倜傥飒沓的侠气,使人心生好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无为阁事务太忙,总之这位谢阁主的脸上总有一种饱经风霜,看透世事的感觉。

唐渊也回了一礼,确认对方是友非敌,他忙忙问:“那位马夫大哥呢?现在何处?”

“这个还请少侠莫急,我想那位马夫现在应当躺在家里吧,谢某将其打晕之后让阁里人将他送回家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话,小道罪过可就大了。”

“少侠多心了。我无为阁可不会随随便便做杀人放火的事。——谢某之所以如此唐突,还是为了一件事。”

“又是那东西?我不算。”唐渊又想起那夜熬夜请卦,结果算出一个残局的事,只觉得头都大了。

“谢某并不是要问卦。少侠可还记得我上门请卦那日?”

听到谢三川不是要问卦,他松了一口气,心想二十两也不是随便就能赚的,现如今只要不问卦问什么都好:“哦,你把我们家大枣树蹬掉叶子那回?——对了,你轻功到底差到什么地步,翻个院墙还要爬树,爬树还蹬掉了树叶子?”

“少侠莫要取笑我了,‘谢三川武功独步天下,轻功天下独步’不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吗?——记得少侠当日告诫我住客栈不管外头发生何事都不要出门,我当夜一路快马加鞭,路上碰到的客栈全都打烊了,最后就只有这个客栈开门迎客。”

“没想到谢阁主轻功不太好,脚程却不慢啊。夜里客栈打烊是应该的,怎么,阁主是不是当天夜里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正是!”谢三川说到这里,快步走到窗户边上,探出头去左右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人才放心地关上窗户,然后又坐回来说,“我夜里迷迷糊糊听到有不少人搬动东西的声音,隔着窗户纸还看见不少灯影人影跑来跑去,我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想到少侠的告诫,还是没出去看看。”

“幸好谢阁主你不曾出去,如果你当时出门了,甚至打开窗子看了,我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当夜唐渊看此人印堂发黑,命星甚至隐隐笼有血色,一步行差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实在不忍心看他出事,便告诉他避祸之法。好在谢三川还肯听,不然也不知道现在无为阁主还姓不姓谢了。

“我今日之所以请少侠过来,正是为了搞清楚当日之事,还请少侠不要怪罪了。”

唐渊大手一挥,承下了这件事:“无妨,这事儿新鲜,我这人就是喜欢看热闹,谢阁主不说我还要自己过来探呢。再者,谢阁主既然承下了车夫的活儿,我还得全仰仗谢阁主为我赶车到京城呢。”

谢三川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没想到唐渊胆子这般大,知道了自己是无为阁主还打着让自己一路当车夫的谱儿,还以为两人挑明身份就能轻功赶去京城呢。他这边还没深想,唐渊又补了一句:“毕竟谢阁主轻功不好,恐怕跟不上我的脚程。”

入夜后,唐渊衣衫未解,倚靠在床边,等着谢阁主说的怪相出现。

约摸三更时分,打更的梆子刚刚响过两声,空中传来一阵鸦雀被更声惊起,翅膀扑棱棱的声音。唐渊也有点困了,靠着床柱子,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只听见有声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

“客官,客官,您睡了吗?”是那店小二的声音。

唐渊登时来了精神,并不回答店小二的问题,压匀了呼吸,轻轻翻动了一下行李。行李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店小二屏住了呼吸,耳朵趴在门外听里面声音。等了许久,屋里也不曾再发出声音,店小二只当是他睡熟了翻身,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又去敲谢三川的门了。

谢三川自然也没睡,但他却一直记得他扮的是个车夫,时不时的打两个呼噜,小二一听便当做他已经睡着了,紧接着又回到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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