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止住,两个侍童习以为常,便即退了下去。
玄龙王时常来冷琴居,且不喜别人打扰,冷琴居上下都是知道的。
房间里很是昏暗,只用铁盏燃了几点萤火般的光芒,照见这人端坐在棋枰前,紫裳委地,身上斜斜披着一件玄色衣袍,像是用浓墨遮掩着衣下的艳色,只有玄龙王知道,衣裳下的躯体是多么令人心猿意马,即使他怀中抱过了千万人,这个人依旧让他挂念不己。
早在半年前就决定心的归属,但玄龙王仍然没改贪恋美色的习惯,现龙宫岛上有美人时,心血来潮还会去猎艳一番,这个人不仅不会阻止,甚至还想方设法地为他制造机会,今天还让一个从西域来的美人在他面前跳舞,陪他饮酒作乐。
玄龙王开始时还当他是故作姿态,但几个月过去,这人还是没有半分改变,甚至陪伴他时也没有丝毫负气的样子,玄龙王也不由暗暗气恼,甚至怀疑他对自己只有忠心而无半分爱意?
这种怀疑一旦滋生,便如在心底燃起了一簇火苗,难以浇减。
许是心中的不安,让他泄露了自己的脚步声,墨寒像被惊动了一般,一颗棋子没放稳,掉到了地上。
他惶惑地转过头,却听玄龙王的声音不快地道:「你在做什么?」
「龙王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他慌忙站起,撩起衣袍就要跪下,却觉一阵劲风袭来,被玄龙王猛然间搂住了腰身、抱着坐在他先前坐的椅子上?
「我早说过了,不用这么多礼,你忘了么?」
墨寒并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安静地靠在他肩头,像是在享受他的温存。虽然身为男子,被他这么抱着很是奇怪,但想到玄龙王对待自己亦能像对别人一样体贴备至,便觉得有一种仿佛酸楚的欣然。
玄龙王目光扫到棋枰乃是大理石制成,刻着纵横十九道,放的黑白棋子却是下到了中盘。想来是他摸着棋枰上的刻痕,与自己下棋,也亏得他记xg好,居然记得住整个棋局。
「你倒好,宁可一个人自得其乐,也不肯陪我,」
感觉到他的怒气,墨寒不觉微笑:「我这个人闷得很,又什么也不会,想多学些东西,以後时间久了,你也不会嫌我面目可憎。」
玄龙王闷声道:「你都瞎了,还学这些做什么?」
墨寒沉默半晌,才道:「其实属下还是能看得到一点东西的,也不能算全瞎,最近眼睛感觉好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
「好什么?还不是一样看不见,」
墨寒瑟缩了一下,才黯然道:「多谢龙王提点,属下是着相了。」他处处想与常人无异,但盲了就是盲了,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他却要花上百倍的心力。在别人看来,他这种费事的举动,想必是莫名其妙而又可笑之至。
他要从玄龙王怀中离开,却被玄龙王紧紧地抱住,吻上他的唇。
火热的唇办像是比往日的更为热烈,让他几乎软倒在了玄龙王怀里。
「你不用学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你笑一笑就是世间绝艳的引诱,你一句话就能让我心神d漾,死而无憾。」
玄龙王说得很是认真,让他迷离的眼睛像是变得更为失神,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
玄龙王只会对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持热忱,他自从和玄龙王开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後,他就没指望玄龙王会对他再次吐露爱语,甚至觉得,自己早晚会面临失去他的一天。
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连忙道:「属下忘了玄龙珠之,以後会小心些……」
「怎么小心?除了之外的时间就一直躲着我么?」玄龙王皱起眉头,「这么久你都和我不远不近的,还让我和那么多人在一起,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嫉妒?」
只要是人,又怎么会没有嫉妒之心?他只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去多想而已。
墨寒只觉得双目刺痛,不知不觉眼眶中尽是热泪,正要避开他的目光,却感到玄龙王低下头,呢喃地在他耳边低语:「你让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便要抱他们了么?我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被人摆布的?」
这句话有调笑的意思,但其中的真意却让墨寒心惊:「你……你没碰他们?」
「有最好的,我为什么还要退而求其次?」玄龙王轻道,「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他亲了亲他的耳垂,感到他颤栗一般起了反应,心下不由有些情动,将他抱起,就往床上走去。
「我看你还是早些答允了我,做我的龙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