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嫁人,我……我已经不干净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谁说的?你永远是爹心中最柔顺乖巧的女儿,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聂雄天伤心极了,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说自己,显然那个盗贼所带给她的伤害远比他想像得大。“不,我不要嫁人,如果爹一定要找嫁人,我宁可沉潭!”痛楚布满聂莹莹的脸庞。聂雄天闻言又惊又怒,失贞的女人是要沉潭,可是那不该是他的女儿啊!他急着劝导她,“我不你胡说!你只要听爹的话,爹保证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聂莹莹别开脸,又恢复先前的静默,不再说话。聂雄天从不知道女儿竟有如此固执的一面,他只有放弃。自从出事后,莹莹便不复过去的柔顺娇笑,她变得畏缩、防卫,只是安静的坐在阴暗的角落,连他这个父亲都无法进人她的内心世界。聂雄天叹息着女儿的改变,她的世界原本是单纯无暇的,如今却因为这场不幸的意外蒙上一层阴影。他暗暗发誓定要手刃那个贼子,不惜任何代价。“爹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想想爹的话。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捉到欺负你的混蛋,让他永远消失消失,不再威胁到你。”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爹爹,他恨你,为什么?”聂莹莹突然转过头,问着正要跨出门槛的父亲。“你……”他是不是听错了?“他说要我为你曾经做过的罪行受苦,他是来报仇的。爹爹,你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为何他这么恨你?”女儿的问话像条鞭子,狠狠的打落在他身上。会吗真是二十一年前的鬼魂前来复仇了?他的身子掠过明显的颤动。“爹怎么可能会对那盗贼做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莹莹,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的休息,待会儿张嬷嬷就过来陪你。”聂雄天努力稳住起伏的思潮,微笑的回答女儿的问题,而后匆匆离开后院,进人书房。坐在书桌前,他不经意的擦拭额头,这么凉爽的天气,他居然出了一身汗。☆☆☆那个土匪头子叫什么来着?沈均仇?聂雄天惊讶的想起,那家人也姓沈。一个甜美的声音摹然自他记忆深处响起——“均儿乖,到娘身边来。”那孩子叫沈均吧!是巧合吗?尘封已久的记忆有如被释放出押的猛兽,迅速狂猛的直扑而来。聂雄天随手斟了杯酒,思绪回到二十一年前的仲夏,那段他久未想起的岁月。痛!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血正泪汩汩地从他的臂膀上淌出,他用一只手紧紧压住伤口,努力驱动疲惫至极的双腿奋力奔跑。他闭紧双唇,避免自己痛叫出声,胸腔好像要爆炸似的,他几乎想要放弃一切,只求解脱。“快!别让他跑了!”在他后面,一个手持大刀的人对着同伙大喊。不行了!他的膝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聂雄天慌张的环顾四周,然后迅速的爬进一从矮衬底下。“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见了?刚刚明明看见他往这里跑的。”一名持刀大汉就从聂雄天所在的树从边经过,幸而他没有蹲下来查看,聂雄天暗自吁了一口气。“他不在这边!咱们再到那边看看,务必要把东西拿回来!”等到那帮人走远,聂雄天才敢开口喘气。他摸摸怀中的小册子,还在!他安心的叹口气。这本小册子现在是唯一能够威胁陈佐千的东西了。陈佐千是莱阳县的县官,三年前他为陈佐千所招揽,成为他的师爷,一直是陈佐千的得意助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陈佐千竟然会陷害他!前些日子,朝廷派来钦差大人,督察陈佐千的政绩,但是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此番钦差大人到莱阳县因为有人密报陈佐千收千收受贿款图利他人,因此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查察陈佐千是否真有贪读收贿的事实。聂雄天身为陈偌千的师爷,自然最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三年来,他一直尽心尽力的为陈佐千办事,也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其中当然包括官商勾结的丑事。要不是有他从旁胁助,平庸的陈佐千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然而,陈佐千居然在紧要关头,推说他一概不知情,所有的事是完全是他这个师爷一手遮天,在他的背后胡乱瞎搞,撇清得一干二净。幸好他一直把每一笔收到的贿款清楚的记录下来,并且保留相关的书信文件。就在他准备向钦差大人揭露此事时,陈佐千竟早一步得到消息,连夜派人追杀他,想要抢回他手中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