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斐常常被他那带着崇拜与兴奋的眼神看得保护欲骤起,每次讲之前都要先把人圈在怀里狠狠戏弄一番。
丁一博气喘吁吁的还要问他冰岛是不是真的能看到极光。
邹斐一边舔他的脖子,一边发出低沉的笑,热气喷在敏感的耳朵上,带来一阵颤栗的悸动,丁一博痒得缩起脖子。
“能,但是我去的那次没看到,”看到丁一博瞬间失望的表情,邹斐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极光要看天气,也要靠运气,我那次运气不好,一到傍晚就开始下雨,连着五天都没有等到,反而我爸妈不是奔着极光去的,结果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所以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而且你看的那些照片大多都是后期处理过的,没那么亮。”
邹斐说着拿出手机,给丁一博看他爸妈去的那次发过来的照片和视频,见丁一博不说话,又逗猫似的挠他下巴,笑道:“失望了?”
“没有……还是想去,更想去了。”丁一博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想和你一起看极光。”
邹斐胸口一窒,猛地双手用力将他抱起顶在墙上,凶狠地开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给我记住了,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绑到那儿卖了。”
“那也卖不了多少钱。”丁一博笑眯眯地反驳,捧着他的头主动吻上去。
丁一博日思夜想地等了大半个月,除了邹斐,他还没对什么事有过那么强烈的期待,连衣物都早一个星期整理好,眼看出行的日子要到了,偏偏事与愿违。
手机响的时候两人正在电影院看电影,丁一博的电话除了室友就是广告推销,很少有人找他,邹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是“大爸”。
丁一博坐在中间不好走出去,只好往邹斐那靠过去一点,轻声讲电话,邹斐顺势搂住他,只听他应了几声,整个人紧绷得厉害,最后说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后丁一博显然心情不好,恹恹地缩回座椅里,盯着前面的靠背发呆,根本没在看电影。邹斐站起身,不顾后排人的不满,拉着他走出放映厅。
“电影……不看了吗?还没结束呢。”
“不看了,你有事?”邹斐意有所指地朝他手机一抬下巴。
“……我……对不起,我明天可能去不了温泉了,这个周末得回一趟家……”丁一博说得艰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朝邹斐道歉。
“用不着道歉,不和我说说什么事?”邹斐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对自己无所隐瞒,只是丁一博每次有事都不愿意告诉他,让他觉得有点窝火,很无力,像个局外人似的。
“是、是我大伯打来的电话,让我这周……回去吃饭……”这话说出来连丁一博自己都觉得可笑,但就是那么可笑的理由,他没法拒绝。他被大伯家收养至今十一年,从对新家抱有期待到弄明白自己只是多余的一员,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小孩学得多快啊,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知道自己被讨厌了,不能撒娇,不能任性,要听话,要懂事,不然真的会没有家。寄人篱下的生活不轻松,他欠的早已不是情而是债。
邹斐听后面无表情地“哈”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行了,我和方醒说一声,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要不……你们先去?房间都订好了,我……”
邹斐没理他,拿出手机给方醒打电话,丁一博张了张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生气归生气,邹斐还是没舍得让丁一博一个人坐那么久的公交车回去,回学校取了车送他。一路上邹斐始终没讲话,冷着脸看路,丁一博好几次想开口,最后又憋了回去,这是两人第一次冷战,他很无措,也害怕,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让邹斐不要生气。
邹斐的车开到巷子口就堵住了,窄窄一条路,两边停满了车,人和自行车全挤在这条小马路上,他烦躁不已,狠狠按了几下喇叭,把路边的一个小孩吓得哭起来,牵着孩子的婆婆指着他们的车破口大骂,邹斐气得一拳砸到方向盘上,看到丁一博吓得一抖,心里有点愧疚,又拉不下脸先妥协,拧着眉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