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洗着笔,低声念叨:&ldo;等贾师回来,怕是要去七哥那里当差,他本就是治国良臣,跟着我,纯粹是糟蹋‐‐喂,青杏你那颜色制好了没?等着给衣裳上色呢!&rdo;
要画画了才现捯饬颜料,哪有那么快的。
没颜色用,他索性换了墨汁另找张纸题起词来,边题边念出了声:&ldo;对镜画美人,美人如隔云,隔云见明月,明月映几魂,几魂曾入梦,入梦不见君,见君当如故,如故‐‐如故‐‐青杏,我这词儿编不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rdo;
青杏重重砸着乳钵,没好气的接道:&ldo;如故笑你笨!&rdo;说完,捧着东西走了。
&ldo;嘿,好大的火气,我是得罪他了还是怎的?&rdo;萧景霖轻笑着,看自己写了一半的字,一首回文诗,开头就坏了律,如何回的起来。
梁上轻巧跳下一个白影,自来熟的拿起他画了一半的图看:&ldo;我听着美人美人的,这画上却是个男人,而且这相貌……怎么,你画自己呢?把自己美化了不少啊。&rdo;
萧景霖道:&ldo;蔺少爷,你看仔细了那是谁?&rdo;
蔺晨装模作样的研究了一下,点点头:&ldo;嗯,的确不是你,这气度风华你便是溜须拍马也难望其项背啊……&rdo;
景霖也不恼,嘴角噙着笑:&ldo;当然,这,便是祁王兄。&rdo;
六月十六,太子加冕,萧景琰从此正位东宫。当晚月色朦胧,安王于府内描了一副工笔的祁王像,偏偏少了花青,终是画不成。
蔺晨把画放在一边:&ldo;今日画不成,来日颜色齐了你再补就是。&rdo;
萧景霖说:&ldo;苏哥哥那边你忽悠好了?&rdo;
蔺少爷义正言辞:&ldo;怎么能叫忽悠呢?我只是告诉长苏,你身上那毒霸道的狠又朝不保夕,需要至亲的血来换,还要借借他血里那百毒不侵的火寒毒……&rdo;
&ldo;百毒不侵的火寒毒,蔺少爷这屁放的,和真的一样。若真是百毒不侵,我这火炎眠,又如何救得了他……唉蔺少爷,你可要接住我了啊。&rdo;正笑盈盈的说着话,突然人就是一倒,浑身滚烫,正是毒发。
蔺晨哎呦呦的扶稳了人,少年看着没肉扛着却颇沉,他一边抗人一边抱怨:&ldo;你吃药之前能不能说一声?我也是服了你了,你配的这药也忒管用了这毒说发就发。&rdo;
他暗戳戳的抗着人进了苏宅,往梅宗主跟前一放,还不忘整整自己的头发:&ldo;人我拿过来了,正烧着呢,要救吗?&rdo;
梅长苏探着人滚烫的体温,一时没开口。
&ldo;说话啊,跟你说他要不是你的嫡亲表弟心肝宝贝我才懒得管呢!哦他常吃的药我也带着呢,要不,这回咱再压一压?&rdo;
梅长苏苦笑一下:&ldo;压制得了一次,下次谁知还压不压得?你明知我定会救他,只是突然有些怕,蔺晨,我,还能撑得到赤焰昭雪的那天吧?&rdo;
蔺晨激愤的用扇子指着他:&ldo;嘿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害你不成?要是对你有损,我管这孩子事儿呢我又不认识他!&rdo;
梅长苏怅然一笑:&ldo;所谋已上正轨,便是我万死,能救他,也无妨。&rdo;
萧景霖人事不知,只着小衣,金针插了满身。飞流搂着他,扶他坐定,一手贴着后心,输着内功。蔺晨给梅长苏喝了一盏奇苦无比的漆黑药汁,划开两人手腕,血脉相连。
梅长苏清醒着,只觉一手的血液阴阴流出,另一边注入的却滚烫无比,途经经脉流过全身,烧的发疼,过心脉时,自己心口却有一股清凉,将这热油转成了温泉。
疑惑越来越盛,匆忙要抽手,那边蔺晨咋呼起来:&ldo;唉唉唉!怎么呢这是!你要害死他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