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用命令句对我说话。”她眸底眨着的水光揪出他的无名火,他气自己有想搂她的冲动,他气自己待一向直来直往,何以独独对她格外别扭?“你秦始皇呀?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性子了上来,黎琪哪管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一心只想和他拌嘴吵赢。“对,秦始皇是我前世。”拓跋刚咆哮,她为啥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温温顺顺,没事撒撒娇什么的?那他或许也能稍微控制火爆的脾气嘛!“怎么,想打人?谁怕谁?”黎琪盯着他举起的手放话。她当然只是叫一叫罢了,哪知他的金刚掌真的往她挥来,惶骇之余,她只好闭紧眼睑当鸵鸟,好似这样便能逃过一劫,不意他的飓风倏地转向捞起她的腰,随即过来的不是拳头,而是他滚烫的双唇压住她的嘴。“不要动。”他利用换气的空档吟喃。开玩笑,被吃豆腐的是她呐,她怎能任他摆布?死拖把,今日非狠狠教训他不可,免得他老是对她毛手毛嘴的,黎琪遂轮出粉拳朝他身上猛袭。拓跋刚并未受到丝毫干扰,反倒像是泄愤地加深这个吻。说来讽刺,他发觉每次吻她之时,攻心的怒焰便会自动冷却下来,不过挑起他激愤的往往亦是同一张嘴,还真应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总算气消了,他趁欲海翻腾跃起前抽身。“你早点休息吧!”黎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轰出房去。接着的一星期,黎琪成了名副其实的狗仔队,每天从太阳出来忙到太阳落山,终日累得跟狗没两样,所以别说是整理情绪了,就连夜游到拓跋刚的卧室拍几张偷窥照都没有时间。而拓跋刚自“打蜡”事件后,便严禁她再接近琴房半步,他自己则经常锁在里头不露面,两人因为王不见王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他要她去给“老鼠”洗澡。“什么?要我帮那只壮得像狮子的大狗洗澡?”黎琪瞪圆了不信的眼,用前所未有的高音阶喊出。“那只壮得像狮子的大狗叫老鼠。”前些天之所以放牛吃草,乃因他的曲思泉涌,源源不绝。如今他作品谱完后,合当找她逗逗来透气。“你明明晓得我对狗过敏。”他罕见的未动怒,并不表示她就该心存感念地接受他无理的要求。“你--怕狗?”拓跋刚贼不溜丢的笑眼活似发现了新大陆。“谁……谁说我……怕狗?”她若不怕,便不会靠买有狗图案的衣服、帽子……等等之无生命之物来过干瘾。“既然不怕就去呀?”拓跋刚悠哉游哉地瞅着她。“我……这个工作不是一向都是管家在做?”黎琪试图作垂死挣扎,鉴于拓跋刚被他的厨艺彻底打败,故熬不到两天,管家就忽然收假回来掌厨。“他有别的事要忙。”拓跋刚没有退缩。“我也有很多事要忙啊,你以为你家很小吗?又是游泳池要刷,又是篮球场和网球场要整理,又是三温暖房要清洗,就连间厕所都和我住的地方差不多,你道我成天是在玩吗?”亏她初访的前十分钟,还在庆幸此处环境优裕,她可把它当作检来的度假。“去洗。”他不为所动。“我会过敏。”鸟男人,才想夸说他性子转好了,哪知一出关就找她麻烦,他干啥不闷死在琴室?她宁愿他像这个礼拜以来的避不见面,有屁要放就贴张字条于她房门上。“那就更该与狗多接触,你的过敏便会不药而愈,除非……你承认你怕狗。”拓跋刚佯做很开朗地耸着肩。他当然知道她怕狗,且还不是普通的怕,资料上有详述,她似乎天生具有吸引狗去咬她的特性,但他却喜欢看她气得牙痒痒的逞强样。“你……”要她在他面前承认怕,倒台不如一刀砍了她痛快。“洗就洗,不过我丑话摆在先,我可是从没伺候过狗洗澡喔!”言下之意乃出了差错,小女子概不负责。拓跋刚岂会不懂,只是依她怕狗的历史来论,她没出差错才离奇呢。”你放心,“老鼠”不曾乱咬人。”“对,不曾乱咬,是跟我一样‘有计划地咬。”黎琪嘟囔。仅是为了争一口气就舍掉小命,这个算盘似乎怎么打都不划算。“我不怕狗,我不怕狗……哈啾,哈啾!”黎琪自我催眠了快半小时,步伐却始终停在“老鼠”对面的五十公尺处。“汪--”“老鼠”一眼大概也秤出她有几两重,有事没事便来个狮吼吓吓她,又将大狗头放回匍匐的大前肢上斜睨她。“臭“老鼠”,跟你主人一样变态。”黎琪敢对天发誓,它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