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陶溪没有开扬声器,周晓语杀猪般的哭声还是从电话传了出来。
“晓语,怎么回事呀?”陶溪着急地问。
周晓语泣不成声,一句话到表达不清楚,陶溪小脸揪成一团,问:“你现在在家吗?在的话我去找你。”
“……好……”周晓语颤着音说。
何秀茹也听到情况紧急,不用陶溪出声,她就出声告辞了。
“秀姨,下次有机会找你喝茶聊天。”陶溪把何秀茹送到门口,末了还保证道:“我这些天都在看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的,免得璟畅哥女朋友有误会。”
“没事,你放心住着就好。”何秀茹内疚,“改天我问问亲戚朋友,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陶溪笑着摇了摇头,“秀姨,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没打算结婚。你可能不知道,你们搬走之后,我爸妈就离婚了,我没有勇气踏进婚姻这个围墙。”
何秀茹看着她悲凉的笑容,好一会儿没接上话,最后只能叮嘱她好好注意身体后才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陶溪终于忍不住了,青豆般大的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掉。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宛若一个小丑,在为一个心里有女人的男人悸动、害羞、兴奋、失眠,她甚至还幻想过,他明天跟自己表白,她答应,跟他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
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都是一个笑话。
她躲进房间,把门跟窗帘都关上,调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然后在摸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回想这段时间跟璟畅的点点滴滴,她任由自己的心揪着疼也不肯停止回忆。她告诉自己,这次过后,就把这部分回忆封锁起来。
十五分钟后,闹钟铃响,她收起眼泪跟哭声,打开灯,拉开窗帘,然后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行李箱、一个双肩包跟一个环保袋。
她把行李搁在玄关,倒回去把碗碟洗干净,把屋里弄乱弄脏的地方全部收拾干净,最后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底下压着张便利贴。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这个承载过自己心动的家,然后转身离开。
……
周晓语给陶溪开门的时候,被她那双媲美自己的兔子眼所震惊了,“小溪……你怎么了?”
陶溪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在电话里除了哭,还是哭,我被你吓得哭了一路。”
周晓语一脸狐疑,“……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还有,你这是搬到我家来了?”
陶溪自顾自地拉着行李进屋,“能让你哭成这样,除了王子骞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所以今晚来陪陪你。至于我的行李……”她顿了一下,笑着说:“我找到搬的地方了。”
“真的?你终于可以逃出叶家那个牢笼了?”周晓语一脸喜色。
陶溪看她这幅样子完全不像受了情伤,嘴角抽抽地问:“难不成在我千辛万苦赶过来的路上,你俩已经和好了?”
周晓语害羞地点了点头,“他刚才打电话跟我解释清楚了。”
陶溪觉得此刻受到的伤害不比刚才得知璟畅有心上人要轻,横了周晓语一眼,“你现在是耍我吗?那你刚才在哭什么?”
周晓语委屈地努了努嘴,“王子骞他妈今天带了个女人过来,说是王子骞的未婚妻,还甩我五百万支票。”
“然后呢?”陶溪直觉周晓语不会让人欺负到哭的。
周晓语抬了抬下巴,“当然我是把他们俩怼得想哭啰。”
她当时直接在那两个女人面前拉低自己的高领毛衣,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从脖颈延伸至胸部,未婚妻看了,脸都白成纸了。她还故作含羞地说王子骞天天赖在她那里不肯走,王子骞他妈气得差点吐血,准备骂她不知廉耻的时候,她直接把桌子上的支票拿了起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高傲得像只公鸡一样走了。
陶溪目瞪口呆地竖起大拇指,“她们不是被你完败了吗?那你刚才还哭什么?”
周晓语“哼”了一声,“完败了她们又怎样?我还不是被她们羞辱了,我周晓语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呀?”
“那也是。”虽然有些矫情,但陶溪能理解周晓语,“好了……”
陶溪正想劝她去睡觉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周晓语一脸难为情,陶溪就知道是王子骞。
人家两口子都和好了,虽然心里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她还是很识趣地拎起行李,“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周晓语连忙上前拉住她,“别啦……我就跟他说会话,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睡。”
陶溪打掉她的手,“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说着,她已经拎起自己的大袋小袋往外走,任凭周晓语怎么留她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