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算到天机还泄露出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戚沉自己知道吗?
秦洲跟在戚沉身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戚沉在一处停下,指着那间小小的库房,笑道:“这是宅子里灵气最足的地方了,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两件积年的旧物,应该不碍事。”
说着上前推开门,里面果然像他说的那样,空荡荡的一间库房,只摆放了一对人高的花瓶。
秦洲看了看天色,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时间了。
戚沉知情识趣,摆摆手道:“不打扰您了,我先出去料理些事务。”
确实也没什么需要他处理的,不过是给秦洲挪个时间和空间出来。他思索着昨天的卦象,手上也不得闲,十八子手串被他拨弄得哒哒作响。他刚进了自己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进屋子,黑沉沉的天空裂出一道刺眼的光,不多久就传出一声巨响。
戚沉豁然抬头,天幕上阴云密布,俨然是要下雨了!
大旱近一年,终于要落雨了吗?
他站在走廊下,紧紧盯着天空,惊雷一声连着一声,闪电就没歇过半边天空龙蛇乱舞,直到一声贯彻天地的巨响后,倾盆的暴雨将整个齐市泡在水里。
戚沉伸出手,豆大的雨珠砸得他手疼,他颤抖着握紧手——真的下雨了!
他几乎能想到半夜里被春雷惊醒的千家万户推开门窗,发现暴雨倾盆于是不顾深夜阴气浓重,跑出来大叫大笑甚至嚎啕大哭的场景。
戚沉拨弄着手串,忽然笑了笑,“算啦,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呢,认命吧。”
他仰着头看着连成一片的雨幕,身后手串欢快的哒哒声与雨声融为一体。
这么大的雨直到早晨才停歇。
秦洲当然不会只在戚家刻阵法,他以库房为阵眼,将整个齐市都归入阵法内,引来暴雨将旱得开裂的土地浇了个透,直到他将阵眼处的水玲珑换成贮水玉之后才停下雨。
秦洲推开库房门,年轻的戚家主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外,见天放了晴,他缓缓收了伞转过身来。
那么年轻。
秦洲心中不忍,决定今天一定要告诉戚沉他来这里的目的。
戚沉冲他招手:“灵主,来。”
秦洲依言走过去,戚沉指尖托起一个小小的花骨朵,点漆眉眼间化了一江水的浓情,他惊喜道:“看。”
他手上轻柔至极,仿佛指尖不是含苞未吐的花骨朵,而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枝头春来迟,江南本翠浓。好在还是来了。”
戚沉微笑:“做什么都值得,付出什么都可以。”
秦洲心中一震,对上戚沉乌墨般的眼眸,忽然笑了,垂着眼眸轻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