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着他的头让他把药吃了,然后沉着脸问道:“你的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不能吃辛辣食物这种事还用人提醒吗?”
沈修臣愣了一愣,然后抬头咬住了我的耳廓,一边轻啃,一边闷闷地笑。我没好气地推开了他:“别敷衍我,给你的钥匙我有权利收回。”
他赖在我身上,笑嘻嘻的,心情很好:“因为是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都能吃下去,胃疼根本不算什么。”
“……”
我蓦地想起和他第一次出去吃饭,点的也是麻辣锅,他第二天来我办公室时面色就有点憔悴,我当时还以为是陈慕那几个短信闹的,现在看来可能是当天胃病犯了吧。
这个傻子……这么窝心给谁看。
他眨眨眼:“那我可以继续拥有你家的钥匙吗?”
我恨恨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回去睡觉。”
还好这点插曲没有影响到第二天的会议,沈修臣睡了一觉恢复了精力,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这会我早就想开了,但是碍于华南土建没有来人,八字没一撇,只能先吩咐着土地局先去和当地的百姓交涉下。而现在,万事已备,除了华南土建的副总是何静有点令人不太满意,剩下的也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会自然被提上了日程。
况且……谢子凯从陈慕手里拿了资料,却迟迟没有动静,怕是还在怀疑文件的真实性。
这人多疑。我得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让他放心地动手,这样我才能顺顺利利地把他套进去。
他动手的时间越晚,遭到的损失可能就越大。
毕竟一个破落的村庄和一片新建成的繁华地带,孰的价值更高一些,不用说也能明白。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土地局与村民的交涉异常的成功…?
当主管人员和我汇报“百姓只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积极地表示要支持政府工作”时,我有些愣。
这个地方有多难啃我是听说过的。
我的前两任提出了优渥的动迁政策,然而村民不为所动。
我的前任想强硬些,结果发生了暴力拆迁事件,一人重伤,四人轻伤。
办交接的时候,他还和我讨论过这片土地的事,末了,他叹了口气:“这片地的地角太好了,要是开发得当,完全有可能带动一大片地区的经济发展。可是……村民太难办,他们不吃软也不吃硬,其实换位想一下,他们可能只是舍不得那个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地方。”
“我知道你身后有人,来这儿就是为了混个资历的,所以这浑水还是别趟了,交给更强硬更果决的人做吧。”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了?
是谢子凯的手脚?但从我手里所掌握的资料可没看出他与这地儿有什么瓜葛,又怎么能闷不吭声地做了这么大的事?
是土地局的功劳?可是上一任他们为什么没有劝说成功?要说是因为我的上任给他们莫大的动力,我也是不信的。
那么是谁做的?是敌是友?
沈修臣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某个被遗忘的人吧。”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无的放矢,能这么说就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我想着好生问问,但碍于谢子凯虎视眈眈,手机短信和电话说这种事也不太得当,如果把人叫来家里,那么被老爷子知道后必定起疑。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也就两条路,一个是我去他办公室谈,另一个是他去我办公室谈。
我看了看沈修臣,他已经在收拾资料准备下一场会议了,而且我也要去村子考察考察,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时间来。
罢了罢了,反正来日方长。
我领着助理和土地局的主管人员先行坐车离开。
司机和助理坐前面,土地局的吴程勇战战兢兢地坐在我旁边作报告。
“董家村,共有73户407人,里面几乎所有的青年人已经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大多数都是老人,并且这些老人的子女很大一部分经济条件不错,老人不差钱,而且他们世世代代的坟墓都是在这,老人家,总是信这些的,安土重迁是本性。”
吴程勇说到这,苦笑了一下:“我妈也是这样,我想把她接到城里来,她不干,说舍不得村里那些老伙计,再个城里楼又高,老人家腿脚不好,走不习惯。”
我摩挲着指节,问道:“原来负责交涉的也是你去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