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朱俊说的,棺材到了济南,还会有人来取,辗转送到其它地方。陈宝祥只负责从益都县运到济南,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陈老板,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一旦从这里上路,就完全交给你,我会派人护送,但人数可能很多,最多不超过二十人。这一路上土匪众多,兵强马壮,所以我希望你能竭尽全力保护棺材。”
陈宝祥提前得到通知,知道棺材里有机关,所以才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不然的话肯定推脱。
先敲定了这件事,朱俊又说:“今天火车站封闭戒严,日本人从青岛运来一些木箱,全都存放在火车站上,不容任何人接近,应该是一些精密仪器。”
陈宝祥知道,当前的日本人最看重的就是细菌武器实验室,而这些仪器不能在济南当地生产,全都是从东北和日本直接运过来的,他们比黄金更珍贵。
冯老太爷捻着胡须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日本人大小题大做!”
朱俊感叹:“我看过一些文件,上面标明了霍乱和疟疾,据说有了这些机器,日本人就能大量生产秘密细菌武器。我已经得到消息,警备大队取消休假,全体人员随时待命,如果有人企图接近,格杀勿论。”
三人当中,只有陈宝祥接触过细菌武器,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一旦日本人阴谋得逞,中华大地就要遭殃。
他没有多说,以免引起冯老太爷的怀疑。
冯老太爷拍着桌子怒骂:“这些日本鬼子,整天都在想出新花样残害中国老百姓,有朝一日等咱夺权,把这些日本鬼子全都绑起来,砍头示众!”
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夸夸其谈,每个人都能做到,真正冲出去杀鬼子,就只有抗日义士才能做到。
陈宝祥想到济南发生的那些事,在益都县这种小地方再次重演,也觉得无比感叹。
先驱和先烈都已经战死在沙场,剩下的中国人如果不能觉醒,死的人就白死了。
冯老太爷站起身,说自己身体疲倦,先去休息,让朱俊陪着陈宝祥慢慢喝。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朱俊就压低了嗓音:“陈老板,日本鬼子把那些箱子堆放在益都火车站,是因为前面发生了变故,南方军和八方面军的人合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箱子到达济南火车站,一定会被炸掉,据说那边聚集了一干多抗日武装,日本鬼子变成了惊弓之鸟。”
陈宝祥没有冒然提出自己的建议,在益都县这边,抗日武装薄弱,不可能集合起大部队,消灭箱子和日本人。更何况,他到这里来是寻找黄金以及失踪的人员,不能节外生枝。
“陈老板,我知道你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脉关系,如果八方面军的人过来联络,还得你出面,在这里组建临时指挥部。谁都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必须想办法就地反击,可惜顾老板离去了,我以前听从她的指挥,打了几次翻身仗。”
看得出,朱俊对于顾兰春十分钦佩,到如今提起来,都是满脸惋惜。
陈宝祥觉得有些头大,在益都县这种小地方,如果展开激战,抗日武装肯定吃大亏。
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武器又十分粗陋,面对日本鬼子的长枪短炮,几乎是以卵击石,勉强集合起来,只是送死。
除非是朱俊带领自己的警备大队,直接反水,进攻日本鬼子,才有可能得手。
他什么都没说,人生地不熟,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朱俊,如果托出自己一片真心,那才真的傻了。
“朱先生,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虽然带了几个人过来,但独木难成林,单丝不成线,跟当地的日本鬼子相比,还是太弱了一些。”
朱俊摇头:“陈老板,我知道胶济铁路线上一直有一直暗藏的飞虎队,不是枣庄那种,而是另外的秘密部队。他们出面,事情就有转机。从前顾老板说过,可以联络他们,只要发出暗号,这些人就会登门,你对这方面的事了不了解?”
陈宝祥摇头:“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是联系了。”
朱俊有些失望,连喝了两大杯酒:“陈老板,我懂日语,能够看懂那些箱子上的说明,只要这些东西运到济南,日本鬼子就能开工,制造出的细菌武器造成的杀伤力,恐怕超过飞机大炮。我是为整个山东的百姓担忧,一旦细菌蔓延,谁都不能幸免于难。”
陈宝祥始终保持警惕,轻易不肯开口,在益都县城,警备大队权力很大,所以朱俊知道很多内幕。
日本鬼子那些秘密,他要么一起开过会,要么道听途说,每一件事都跟他有关,如果他想带头反水,的确很有价值,唯一需要甄别的就是开战之后,究竟应该向哪个方向移动?总不能像半天妖一样落草为寇。
“陈老板,日本人伤天害理,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有万花楼和南方军才是我的方向。”
陈宝祥经历了济南那些事,知道鬼子的奸细无处不在。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如果愚蠢地把奸细认作朋友,那就活该全家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