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鲁早就想下车帮忙,但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等他弄明白过来的时候,前面三个人已经悉数倒地,等他打开车门再跑到车后,后面三个黑衣人也都已满地打滚,接着就是风思扬朝天空放的那一枪,把嘎鲁吓得一哆嗦,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在,瘦猴司机被风思扬押上车的时候,嘎鲁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对,开车!
叉八调了个头原路返回,走出不到两公里,就碰到一溜向事发现场疾驰而来的jing车,亮着jing灯,开着jing笛,似乎着急去洗地。
瘦猴果然外号就叫猴子,猴子很识时务,眼见风思扬毫不费力就把自己的一帮伙计全部撂倒,知道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肯定经不起折腾,于是很痛快的带着风思扬直捣胡莉的老巢。
不只是胡莉太过谨慎,还是躺下的人里面有人通风报信,胡莉的住所关门闭户、一片黑漆,风思扬动用天目透过墙体检查一遍之后,便确定胡莉不在里面。
风思扬的火气已消得差不多了,而且裸钻宝石也颗粒无损,于是决定息事宁人,就此作罢。
谁知猴子此时又想起了一个地方,并且言之凿凿的肯定胡莉就藏在那里。风思扬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里是堵城东边,返回酒店至少两个小时,但距离猴子提到的地方却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反正睡个好觉是没指望了,还不如把胡莉找出来,当面问清楚她这样做的原因。
于是,猴子指路,嘎鲁继续开车向东而去,足足又走了一个钟头,可能已经走出堵城,进入冀省地界的时候,猴子口中的小村庄终于出现在汽车大灯she出的光影里。
按照来时的路程判断,这个小村庄应该位于堵城与冀省的结合部,最后几公里甚至都是土路,坑洼不平,又七绕八拐,路边不是麦田就是杨树林,最后竟然还翻过两道颇高的山岭,貌似十分偏僻。
只是这个小村规模实在太小,而且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农家院不多,却到处是粗粗细细的烟囱和胡乱堆积的土堆泥块,倒像是个烧砖厂。
猴子之前来过,已经熄灭大灯的叉八没怎么费力,便来到胡莉二哥的小院附近,风思扬生怕打草惊蛇,让嘎鲁远远停下车,自己则嘱咐嘎鲁看好猴子,随后自己下车,潜行几十米后来到院墙跟前,听听院内没有动静,风思扬用手在墙头上轻轻一搭,毫不费力的翻了进去。
这个小院有点特别,没有常见的空旷内院,而是沿着院墙四周都棚了起来,一个墙角处还竖着一根粗大的烟囱,只是在院子正中间留出一个不足三米见方的天井,一股火烧火燎的呛鼻味道弥漫其中。这时,朝南的正屋还亮着灯,风思扬像只壁虎悄无声息的贴墙溜下,轻轻走到门口,细听屋内的动静。
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出,正是胡莉。屋里似乎还有一个人,瓮声瓮气,似乎说话的时候头上扣着个瓦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风思扬本想破门而入,但又怕三更半夜吵醒邻居,而且即便胡莉有错,她的哥哥却未必是同谋,于是,风思扬走到屋门前,屈指敲了敲。
声音很轻,但对于屋里的胡莉来说,却不啻为一声惊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杯盘摔碎声随即响起,但没人来开门。
风思扬只得压低嗓子小声说道:“胡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一切好说,我只是想知道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竟然值得胡小姐如此兴师动众。你别害怕,我不会怎么着你。”
也怪房子的主人把房子建的太严实,正屋除了这扇房门之外,竟然连一个窗户也没有,已成瓮中之鳖的胡莉想了片刻,便大大方方的把门打开了。
屋内,自然是长着狐媚大眼的胡莉,虽然嘴里带着酒气,却没有半分紧张神se,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惯常的笑意。
还有一个胖子,个头不高,身材很圆,像个皮球,此时的鼻孔里正塞着两团棉球,正尽力挺直身子坐在一张矮脚方桌旁边,一双浑浊的小眼透过瓶底厚的眼镜向外张望,脸上自然是诧异万分的神se,一眼看上去,活似一只大个的王八,十分滑稽。
风思扬见桌上有酒有菜,于是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随手捡起一个看似干净点的杯子,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用手指捏起几颗油炸花生米,放入口中,咯咯嘣嘣的嚼了起来。
胡莉和皮球对望一眼,又看一眼风思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风思扬见状,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但不等皮球屁股沾到板凳,风思扬又改口说道:“这位胖老哥,你去开一下大门,外面还有两位朋友,让他们一起进来吧。对了,如果你要去通风报信,那也随你,反正你妹妹在这里陪着我。”
皮球虽然仍旧茫然,但还是很听话的去开门,毕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半夜潜进自己家里,那必定不是一般人物,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尽量配合,这一点圆球想得比谁都明白。
皮球刚出门,胡莉便说道:“风先生,既然已经穿帮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让小妹侍寝陪睡,我也绝无二话,只是请你不要伤害我大哥!”
风思扬听着胡莉难得正经的口气,却还是一堆自以为是的乌烟瘴气,不禁赶快摆摆手:“打住!哥们还没这个兴致,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还是你就只是看上我的这批宝石了?别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