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破涕为笑。许是头一回听李惟俭这般言之凿凿的赌咒发誓,迎春心下熨帖了不少。
好歹他心中是有她的,若果然情势不允许,那……那便是命吧。
李惟俭抽出帕子来,仔细为迎春擦拭了泪珠,待放下帕子、四目相对,须臾四瓣唇便印在了一处。
许是两日间的煎熬,一朝得见李惟俭,迎春心下炙热,转瞬身子发烫,升起熊熊情火。这一番交接,往常都是李惟俭予取予求。如今迎春情炙,那丁香小舌,虽生涩,却破天荒主动地探寻过来。
待过得半晌,二姑娘罗衫半解,李惟俭硬挺着止下,笑道:“再这般下去,可就要招呼司棋来了。”
二姑娘垂着螓首嗫嚅半晌,声如蚊蝇道:“也,也不用唤司棋来的。”
“啊?”李惟俭一时间没听明白。
迎春便咬着下唇道:“左右我这辈子,就只许了你。若果然嫁不得,那我一准儿去做了姑子。”
李惟俭心下动容,更为惊奇的是,一向与世无争的二姑娘,如今心中竟有了些执念。而这一切,都是因着他李惟俭……
待过得一盏茶光景,李惟俭施施然离去。司棋心下狐疑,便让绣橘去送李惟俭,自己则悄然入内。偏在此时二姑娘推开窗棂,司棋四下观量,寻不到可疑之处,便道:“姑娘,外头天凉,小心着了凉。”
背对着司棋,二姑娘迎春道:“不妨的,方才有些气闷。”
说话间转过身形,司棋瞥见迎春衣领上的晶莹,顿时瞪大了眼睛。“姑娘,你——”
迎春纳罕,低头看了眼,顿时破功,面色羞红、掩面而走:“莫说了,莫说了!”
司棋虽不曾言语,面上却难掩揶揄之色。转念一想,这般也好,再往来几回,待二人水到渠成,那时候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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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待辰时用过饭,早已拾掇齐整的姑娘们便领着贴身丫鬟朝着内仪门寻去。
探春、惜春还住在一处,这两个小的最先到;其后是李纨与王熙凤,再往后则是黛玉、迎春、宝钗一道儿来了。
见人凑齐了,王熙凤打趣几声,便招呼着众人出内仪门乘上马车。前头贾琏骑了高头大马开路,一行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朝着太安候胡同儿,李惟俭的宅第行去。
待辰时过半,一行车马便到了门前。
李惟俭与傅秋芳得了仆役报信儿,早已在门前等候。
见车架到来,赶忙笑着上前迎了。与贾琏略略说过几句话,转头又与李纨、王熙凤招呼过,这才倒出功夫来与姑娘们言语。
探春扯了粉雕玉琢的惜春上前,招呼道:“俭四哥,你这回可曾请了湘云?上回俭四哥没叫湘云,她可是数落了俭四哥好一通厚此薄彼呢。”
李惟俭笑道:“昨儿回来就想起来了,赶忙上门去请。谁知却不凑巧,湘云妹妹这会子感了风寒,正在家中将养,如今倒不好过来凑趣了。”
探春赞道:“俭四哥果然妥帖。”
一边的傅秋芳招呼过一对小姑娘,李惟俭便与其后的迎春四目相对。许是因着昨儿的事儿被司棋点破,只对视一眼二姑娘便脸面羞红,只怯生生招呼了一句:“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