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陆吆喝了一声,去传令了。
阿訇又不言语了,一步步的往天台走。
他走的非常慢,二阿訇很有耐心的跟着。
二阿訇其实很佩服老阿訇的,但佩服归佩服,占着位置恋栈不去,却让他积累了越来越多的不满。
到了天台,放眼望去,四周已经全被封锁了。警察的车,武警的车到处都是。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排军绿色的大卡车,能看到戴着钢盔的士兵。不是什么精锐士兵,却都是个顶个的棒小伙,手上握着枪,怎么都比寺里的教众强。
“政斧的人,真多啊。”阿訇感慨着,又道:“告诉大家,如果有人冲进来,不要打,不要喊,躲在一边。”
“他们不敢。”二阿訇又说了一遍。
阿訇用老人常有的慢语调,到:“可能不敢,可能敢。但如果他们敢冲进来,就不用挡了。”
“总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进来吧。”二阿訇把后一句话憋在了嘴里:寺院里死了人,受了伤,才能证明我们抵抗了,教民们才容易冷静,才会更信教。
老阿訇不吭声了,等尕陆上来,又吩咐了他一遍。
“过了这一夜,就好了。”他看看天色,总觉得太阳落的太慢太慢。
二阿訇终于回过味来了,小声问道:“我听说是绑架,被绑的是什么人?”
“江宁军区陈国亮的小侄女。”
“怪不得那么多军人……啊,他们下来了。”
寺庙侧面,大约100人左右的军人正在整队。他们甚至没有穿统一的服装,有的是迷彩服,有的是军常服,还有的是训练服。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挎着抢,而且是统一型号的自动步枪。
这些人,只要冲进来,不管寺庙里有多少教众,只有死伤的份。
市里的大寺院,连把打野猪的猎枪都没有。
二阿訇总算有些理解老阿訇了,要是对方杀红了眼,己方说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一天都等不住啊。”老阿訇感慨着。
“政斧的人去交涉了,他们不敢冲的。”二阿訇忽然有些兴奋的指着下面。
然而,他很快失望了。
的确有穿着西装的政斧公务员,还有挂着高级警衔的警官前去交涉,但无一例外铩羽而归。
下面的小军官异常硬气,士兵们则一声不吭。
“上面的人听着,我是陈易,想请埃米尔先生说几句话。”响亮的声音,仿佛直直冲着天台传来。
上面,二阿訇挠着头问:“埃米尔是谁?”
“就是那三个人。尕陆,叫他们来上面吧,再叫些教民上来,阿訇们都留在下面,除了看火警的人,把高目们都集中起来。”
一会儿,为首的阿拉伯人埃米尔上来了。其他两人和陈容熙依旧留在下面。
还有三十名左右的教众,有老有少,好奇的来到跟着来了。
埃米尔向阿訇笑笑,用不熟练的中文说:“您好,您好,不知道叫我来什么事情?”
老阿訇闭着眼不说话,二阿訇只得道:“你该听到了,有个叫陈易的人,要和埃米尔先生谈。”
他也不愿意牵扯这些破事,他还想当政协代表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了出来,埃米尔并没有太深的恐惧,他先问道:“这位陈易先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