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婕捏捏陈易的手指,以示感谢。
坐在几百人的大教室里,手放在桌面下,被女孩子捏捏揉揉的,还是满舒服的。
陈易享受的闭上眼睛。
韩婕略微用力的一掐,道:“你不是去问问吗?”
“等下课也一样。”陈易口中说着,脚下却已移动。
借着教授转身的当口,他刺溜一声,就到了林媛身边,动作娴熟的仿若千锤百炼过。
曾经英气勃发的班长大人,看起来有些瘦削,模样儿倒是更周正了。
陈易没心没肺的暗自评价了两句,笑问道:“班长,听说你家是在江北?”
“嗯。”林媛头抬的高高的,看着黑板。
“最近……有什么要帮忙的吗?”陈易硬生生的问。
林媛硬生生的回答道:“没有。”
她的姓格,根本是不会接受怜悯的。
陈易尽量友好的笑着,靠在椅背上,同时发短信给严副局长,询问江北的事情,并请后者查查林媛的家庭,这其实就有维护的意思了,要是邻家在官面上有点小问题,人家多半会顺手帮他抹平。
严副局长的信息回的最快,官场捧红踏黑最是机灵,何况他原本就是陈系的人马,巴不得做点震撼人心的大事表明忠心,小事当然更好了,又能表明忠心,又不会引人瞩目。
如韩婕所言,林媛的父母都是下岗职工,母亲常年卧床。三年前,其父林元因为报销医药费的事情,与江北造船厂的会计打架,在派出所备案。此外,她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弟弟林海涛,似乎也不是很省心的主儿,有过几次参与群架的记录。
知道了名字,陈易又转给裸熊,一会也得到了答案,在码头区组织居民抗拆迁的领导者里,有一个便是林元和。
这么复杂的情况,用问的显然不合适。
陈易先嘱咐裸熊,带上他的那群同乡朋友待命,同时将注意力放在了教授的讲课上。
一会跟林媛去看看好了。
毕竟是同班同学,虽然不喜欢班长的管理,但不得不承认,林媛的态度和精神,是现代学生中少有的。
用老式的语言来描述,应该是值得尊敬。用蛋疼星人环保者的意见,这么稀有的生物,就应该好好保护。
下了课,林媛出门左转,向着校门的方向去了,韩婕两步追上陈易,两人一并缀在了她后面。
班长大人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却一句话没说的上了公交车。
经过拥挤而漫长的不适应阶段,公车快到的时候,林媛才勉强道:“你们真想帮忙的话,一会不要乱说话。”
“知道。”韩婕笑着答应。
林媛抱歉的点点头,道:“拆迁的事情复杂的很,我到现在都没有弄的清楚,所以……”
说话间,车停了下来。
“到公交站来接我。”陈易打了电话给裸熊,然后安心等着。
一会儿,裸熊就带着十几个人,怀里揣着西瓜刀和铁棍,迎了上来。
林媛拦住陈易,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到了里面,不许动刀动枪。你的人最好也留在外面。”
“好,裸熊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公交站,随时待命。”
裸熊吆喝了一声,在腰上拍了拍,还是带了把藏刀。从小到大,他的生命里都是拼杀的过程,法制观念极其淡薄,根本不知道棍子的罪名和刀子的罪名之间,有多大的区别——不都是打人嘛。
他的同乡羡慕的看着裸熊跟着陈易走了。
在江宁有院子住,有师父教功夫,每个月还有几千块的生活费,这过的简直是神仙曰子。相比之下,何老板的纸品超市虽然能吃饱穿暖,攒些钱回家,却缺少最重要的希望。
在超市里打工,做的是完全的体力劳动,可以说,只是用比汽油还廉价的劳动力,换取的工作机会——大家都清楚,要是有叉车之类的东西,现在20个人干的活,只要两个人就行了。
卖力气的薪水同样有透明的天花板,天花板就是油价和机器的保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