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从木盆里面抓了一把皂荚放到小溪边的石头上,拿了棒槌开始敲打。
咚咚咚的,吓了小不点一跳,还以为云澜要拿棍子打它呢。
云澜一边捶打皂荚,一边抬手摸摸小不点进行安抚,待皂荚被完全打烂出沫子之后,用手捧起沫子开始往小不点身上涂抹。
满满一盆皂荚,全都贡献给了小不点,云澜洗了快半个多时辰才给小不点搓干净。
小不点是洗干净了,他自己的脚也被泡得发白发皱了,还被他大嫂嫂说了一顿,给他炖姜汤去了。
洗完澡的小不点没瘦下来多少,一身的腱子肉,不是虚胖,云澜拿了干净的布巾给他擦水渍,这家伙倒好,直接原地将身子抖成螺旋状,甩了一院子的水点子,跟天女散花似的。
站在它旁边的云澜最是遭重,一身衣裳是别想穿了,又被路过的二嫂嫂给数落了一顿,转身去给他烧热水去了。
然后,一人一狗,都洗得干干净净裹着衣服布巾缩成一团躲在屋子里喝姜汤烤烘笼。
今晚上他大哥不放心这边的妻儿,忙了一天也坐着骡车赶过来了,结果一来就看见自家幺弟这副“窝囊样”,他倒是没有再训斥云澜一番,不过却弹了人一个结结实实的脑瓜崩。
云澜委屈且愤怒,但是不敢发作,默默忍了,不与他兄长和嫂嫂们一般见识!
……
今天给狼崽子洗澡费了力气,之后幼小的心灵又受了“打击”,云澜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而洗白白的狼崽子今晚也没被关在菜园的小房间里,而是趴在了云澜的床位给人暖脚,厚实的爪垫交叠着撑着狼头,睡得也很是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狼崽子相伴,云澜又梦见了方文林,这一次却是两人还在山上的光景。
时间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的经历,看天气是夏天,因为有蝉鸣鸟叫。
猎人小屋正面多了一个竹子和茅草搭建的凉棚,凉棚底下是一张竹编的矮床,矮床很大,深绿色,几乎铺张了凉棚底下的全部空间。
可以在上面放矮几和蒲团,也可以直接躺在上面打滚,很凉快,丝毫不觉夏日的燥热。
云澜就在上面打滚,院子里好像就他一个人,他正在上面睡午觉,院门关着却没有落锁。
一个地方睡久了染上了人类的体温便让人觉得热,他就势一滚翻到了另一边躺着,这会儿该是晌午过后一天时间里最热的时候,翻过来他还不满足,闭着眼睛扯散自己的衣服。
后来……
他便迷迷糊糊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翠绿外衫,和青竹同色。
很奇怪,他明明该是躺在竹席上睡着了的,可他现在有明晃晃的能看见自己的全身,难道是话本里面所描述的神游之境?
不等他想个明白弄个清楚,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着急地想要叫醒沉睡中的自己,却半天都无法发声,直到院门全部打开,他看清来人,焦躁的心跳才慢慢平缓。
是方文林。
背着背篓,提着柴刀,脚边跟着小不点。
他们刚刚砍柴回来。
方文林也看见了竹席上的自己,他好像愣住了,反应了一下之后将小不点踢出了院门然后把门关死了。
身上的背篓和手里的柴刀直接放在了门口,没有拿去柴房。
方文林这是在做什么?
飘在半空中的他不甚理解。
接着便瞧见方文林似是盯上猎物的猛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睡梦中的自己,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这会儿阿飘状态的他该是红了脸的,盖因躺着的自己这会儿基本上算是未着寸缕。
并且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再次变得急促起来,似期待,似羞涩。
他想闭上眼睛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老天爷好似故意和他作对,让他看了个真切,每一次抚摸和亲吻,每一声叹息和啜泣。
他在热浪里浮沉,也在清醒与混沌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