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可以。”
云焕和云烨都对云澜的铺子挺满意。
这里的人在建筑宅院上讲究“方正”,少有那种奇形怪状的户型。云澜这铺子就是个标准的长方形,前铺后院。
不过因为这铺子闲置已久,又经过了雪灾,所以铺子里头需要修缮的地方还是很多。
他的两个哥哥看过云澜的设计图之后觉得不用另外请瓦工木匠之类的了,本就是简单大方的普通款式,他们两个就能搞定。
云澜对此将信将疑,但看两个哥哥游刃有余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对于哥哥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
这铺子原本是卖字画的,那些个笔墨纸砚不是被水泡过就是磕碰砸坏了,已经没法再利用。
但是屋子里头有部分家具陈设倒是保存的还算完好,也不知道当初那些流民马匪是不是一看这是个字画店没有吃食所以就没有特别搜刮过。
博古架、桌案、太师椅等被他两个哥哥一一搬出摆在院子里。
这些东西可都是纯实木打造的,扔了吧觉得可惜,卖又卖不出去,留着又无甚用处,着实让云澜头疼。
反倒是他的两个哥哥对于这些旧物件兴致勃勃。
“澜哥儿,哥哥和你商量件事。”他大哥将每件东西都仔细摸看了之后过来找到他。
云澜:“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说便是。”
“那倒没有,”云焕转头拍了拍陈旧的博古架,“这些东西你还要吗?”
咦,云澜眉尾微挑,“林子要单独给我打个书房出来,这些东西我还真用不上,这会儿正头疼呢,大哥若是需要只管拿去就是。”
“团圆两小子不是马上读书启蒙了嘛,我和你大哥原本商量着两家一家出点打个长桌条案什么的意思一下,等孩子大了再弄个像样些的书房,”云烨舒朗一笑,“正好你这里有现成的,我们都看了,用的都是不错的木料,只需要重新擦洗打磨之后上个新漆就能用。”
“嘿,这不是巧了嘛。”能为家里省下一大笔开销云澜也是高兴,“大哥二哥只管拿,若是缺了什么我直接另给添补。”
这头云家三兄弟兄友弟恭,另一边的谭蕾和郑悦却是遇到了糟心的人。
“这云家靠着外家可真是发达了啊。”令人厌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引得糕饼铺子里的人都往谭蕾和郑悦这边看。
安阳镇不大,走到哪儿都可能碰上同乡,在这道声音之前,谭蕾、郑悦还和也在铺子里买东西的同村人有说有笑,现下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来人名叫张丽芬,也是长溪村人士,因着有几分姿色,外嫁到了另一个村子长河村去,其夫在安阳镇经营着一家冥店,人之一生生老病死,总归是要变为黄土一捧的,所以家里算是有点小钱。
“丽芬,也来买糕饼哇?”都是一个村子的,即使外嫁了,也能认得脸,更何况这人的夫家还是个富贵的。
长溪村的其他人自然能听出张丽芬话里的刺,不过云家现在在长溪村也是能顶个大拇指的,他们自是不愿去接那话茬,便引了别的话题。
张丽芬走进店里,看向里头的老妇,“欸,他牛婶儿,这不是我家莽小子馋嘴了嘛,实在是缠得我没办法,这不就来给他买点甜甜嘴,还没想好买什么呢。”
说着她便走到了谭蕾身边,“让我看看蕾娘今个儿又买了什么好东西正好做个参考。”
待看清谭蕾手里包好的海棠糕,张丽芬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哟,海棠糕,这东西可不便宜,又是买给澜哥儿的哇?倒也是,毕竟小叔子嫁得好,都在镇上盘铺子了。”
此话一出,长溪村众人皆是一惊,云澜在镇上买铺子了?!
面对众人齐刷刷或震惊或疑问的眼神,谭蕾处变不惊,“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了?自家幺弟就好这一口,长嫂如母,宠溺几分又如何。”
“呵呵,”张丽芬掩嘴讥笑,“那你确实挺宠人家的,今儿个海棠糕,昨个儿黄方糖,前个儿红豆沙,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儿,一连几天个个不重样呢。”
“哎呦,那可是要不少银钱呢。”
“别的不说,这姚记的海棠糕二十文才三块,贵着呢。”
见店里众人对此议论纷纷,张丽芬暗自得意,又添了一把火,“你家大焕知道你这么舍得给云澜花钱吗?别是背着偷偷的吧?”
这话就说的阴险了,就差没明说谭蕾和小叔子可能不清不楚的了。
云澜虽是个哥儿,可男人该有的东西那是一样不少,长得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
“整日和死人打交道,现在是连活人话都不会说了吗?”
这话就重了,张丽芬娇艳的脸霎时就是一黑。
不说店里的其他同乡,就是谭蕾身旁的郑悦也是少有见到她嫂嫂这般怒火中烧的模样。
“脏东西接触多了,一双眼睛看什么都是不干净的是吧?”
先是阴阳她们家趋炎附势,后又有毁人名誉之嫌,谭蕾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得了。张丽芬寻她的晦气,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