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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将来你跟大伯一样，瘫了，不能动了，如果咱们俩真能走到那一天，我相信那时候你也不会舍得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活着，我心里头就踏实，你死了，我也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什么意思。&rdo;王语心里头微微一酸，看着王东。&ldo;何况，咱们俩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过呢，&rdo;王东咧嘴笑了出来，看着他，说：&ldo;我这辈子，都愿意伺候着你过。&rdo;王语忍不住轻笑出声，嘴巴微微撇了撇，伸出手来，碰了碰王东的手。他们来到接口，隔壁的这条街上车水马龙，他们站在路口，顶着太阳的光，立在光天化日之下。&ldo;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但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rdo;倔强王语送完王东回来，还没进家门呢，就听见里头的喧闹声。他大伯说什么今天都要搬到疗养院去，死活不肯在他们家里头住了。王父还在那里劝，隔着卧室的门就听见他大伯含糊不清的争执声，他大伯母看见他回来，顿了一下，继续对王妈妈说：&ldo;他脾气倔的很，我看就随了他的意，让我们今天就去疗养院吧。不然的话让他在这里住着，他也住不踏实。&rdo;王妈妈看了看王语，王语说：&ldo;我去说。&rdo;他说着就进了卧室里面，推门一看，王父就坐在床沿上，两个人的眼眶居然是红的。他有些惊讶，愣了一下，说：&ldo;那个……我妈说了，既然大伯坚持要去疗养院，今天去其实也是一样的。&rdo;&ldo;她懂个屁！&rdo;王父突然发火了，倒是把王语吓了一跳。他脸色微红，说：&ldo;好好的说着话，你发什么火啊。&rdo;王父阴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王语反倒胆子大了，看了看他大伯说：&ldo;大伯，伯母收拾着呢，一会就走。&rdo;他大伯也没说话，低着头坐在床上。&ldo;头一次来兄弟家，住都不住一晚上就走，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做兄弟的，还会嫌弃你？&rdo;王父继续说着这句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王语从卧室里出来，王妈妈跟他伯母都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说：&ldo;他冲我发火呢。&rdo;他大伯母就摸了摸他的肩膀，说：&ldo;你别往心里头去。&rdo;&ldo;你去收拾吧，等会就可以走，我爸不用管他。&rdo;王妈妈听了赶紧上楼，说：&ldo;我给你们准备了不少东西呢，我上去拿下来，王语，跟着我上来帮我拿一上。&rdo;王语就跟着王妈妈上了楼，等走到二楼之后，王妈妈往后头看了看说：&ldo;你爸没说什么吧？&rdo;&ldo;他能说什么，是大伯他们要走，又不是咱们嫌弃他们。&rdo;王妈妈撇了撇嘴角，说：&ldo;你爸是见你大伯这样难受吧，&rdo;她说着比划了一下眼睛：&ldo;都哭了呢，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哭。&rdo;王语说：&ldo;第一次啊？&rdo;&ldo;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死要面子，他怎么肯在外人面前哭呢。&rdo;王妈妈叹了一口气：&ldo;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打虎亲兄弟，血浓于水啊，果然还是亲的。&rdo;她说着从二楼一个房间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塑料包来，王语问说：&ldo;这是什么啊，这么在？&rdo;&ldo;给你伯父伯母准备的被子，&rdo;她说着又拎出一个包来：&ldo;这一包是日常用品。&rdo;&ldo;准备的挺强心的啊。&rdo;&ldo;那是，我特地向有这方面经历的朋友询问的，住疗养院，尤其是我伯父这样的病人，都需要什么，我都打听好了，全都给他们预备齐了，还有些需要买的，等他们住过去之后，看他们的需要再买。&rdo;王妈妈说着就跟王语一人拿一个：&ldo;走吧，下楼让你爸看看，不然他还以为我苛待了伯父似的。&rdo;王语笑了笑，把东西搬到了楼下，他大伯母看见他们搬着这么多东西出来，吃惊地说：&ldo;哎呀，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呢。&rdo;&ldo;这都是我给你们买的，&rdo;王妈妈气喘吁吁地往下走，他大伯母赶紧上楼去接，王妈妈笑着说：&ldo;我有朋友的公婆，也是得了跟大哥一样的病，也是住在疗养院里头，他们告诉我的，去的时候需要带的东西，我都给你们买齐了。&rdo;&ldo;怎么还有被子呢，我来的时候，就说要带被子，但是老四在电话里头说，疗养院那边什么都有，我们只要人过来，再带点衣服就行，所以我就听了他的，什么都没有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