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当成是我想更了解我自己一点的想法吧!&rdo;
&ldo;这对你会产生极大的痛苦的!&rdo;
&ldo;你们到底是指什么?&rdo;珍娜忍不住问。
&ldo;他想要看一下,他当初在医院,接受十一天药物催眠之下,所吐出来的那些恶梦,那些……可怕的回忆。&rdo;贝弗说。
他们两个人,坐在乡间别墅豪华餐厅温柔的烛光下,吃着晚餐。唯一与整间餐厅不太协调的人物,就是那名既能烹调出精美餐点,又是身兼这栋庄园保镖的厨师。因为他即使能烧出世界最鲜类的&ldo;威灵顿牛肉&rdo;,他的厨房围兜下面,却仍然藏了一管大手枪。不伦不类的怪相,几乎令哈洛克和珍娜有点忍不住想笑。
好不容易,所有的餐点都吃完了,所有的餐具也都收走了,只剩下他们的个人面对一张大餐桌而坐时,他们才发现,彼此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吃过一顿了。
&ldo;你很信任贝弗。&rdo;他们回到大书房喝着咖啡时,珍娜说。&ldo;我知道你信任他。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rdo;
&ldo;没错,我信任他。他是个很有良知的人。这种人你可以信任。&rdo;
&ldo;那为什么你又不让我向他提起潘民亚契克斯‐‐旅客的事呢?&rdo;
&ldo;因为这件事,不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所可以办到的事,说出来反而对他不好。你也亲耳亲眼的听见、看见这个人了;他是个做事很讲究方法和步骤的人,每次只踏一步,步步为营,精打细算,绞尽脑汁。这就是他行的地方。提出潘民亚契克斯‐‐旅客的问题,等于同时向他提出了几千个问题,会把他的脚步弄得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怎么讲会弄得错综复杂?&rdo;
&ldo;你等于一下子给了他太多的方向,要他去走。让他突然之间,觉得每个人都变得很可疑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再专心去研究某个人,而是一下子必须去研究一群人了。我只想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去研究那些烟幕,去追查国务院五楼中,那些被外放的人员,不管他们是在距离国务院只有几条街的机构,或者是在八百里之外长期出差,一直到他能够查出那名当时应该在工作地点,却又不在工作地点的人为止,再谈下一步的事情。&rdo;
&ldo;解释得相当明白易懂。&rdo;
&ldo;谢谢小姐的夸奖。不敢当。&rdo;
&ldo;那你应该也向他先提出来,这个人也有可能会请人代理的事,他可能会找个替身,或者是傀儡,来掩饰他开溜的事实。&rdo;
哈洛克瞪着她看了好久,嘴角上慢慢才浮出了一个浅笑。&ldo;他妈的,你晓得吗,你说得很有道理呢。&rdo;
&ldo;谢谢先生的夸奖。不敢当。&rdo;
&ldo;我好爱你,珍娜。&rdo;
她抬手去握住他。
&ldo;亲爱的,我也是……好爱好爱你。我好想贴近你,不想有张桌子挡在我们之间。&rdo;
身兼厨师和保镖的那名佩枪大汉,这时突然敲了一下门,探头进来问,&ldo;还要咖啡吗?&rdo;
&ldo;不了,谢谢。&rdo;哈洛克说。
&ldo;要不要来点酒?&rdo;
&ldo;我不想要了。&rdo;珍娜说。
&ldo;要不要看电视?&rdo;
&ldo;卧室在哪儿?&rdo;
&ldo;楼上。床很烂。&rdo;
&ldo;没关系,我们将就凑合就行了。&rdo;哈洛克说。
十分钟之后,他们两个人就紧紧搂着,走上二楼的卧房里了。当珍娜顺着哈洛克倒向床铺的身子,压在他胸前时,哈洛克突然大叫了一声,珍娜吓了一大跳。
&ldo;哎呀!我忘了你肩膀上的枪伤了!&rdo;
&ldo;老实讲,从莫里涅山口逃到法国,找到沙朗医生缝好枪伤之后到现在,我几乎一直没有时间去想到自己身上的伤。&rdo;
&ldo;我们本来说要买急救箱的,结果也忘了买。不过,我想这里既然是个秘密据点,应该是有急救箱的。我去替你拿来,好替你换药。&rdo;
&ldo;伤口像又裂开了。&rdo;
&ldo;你先躺下。我马上回来。&rdo;
她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她到哪去了?找一卷松紧绷带和消炎药膏,到底要多久?照理说,每一个&ldo;无菌室&rdo;都应该有顺手就可以取得的医药器材的。她到哪去了?
他突然警觉的跳起来。也许其他的人‐‐不属于这栋&ldo;无菌五号&rdo;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他以前领教过这种事。&ldo;无菌五号&rdo;座落在乡间,外人是可以很轻易的借着树林和草丛渗透进来的。假如她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的话,很可能会被人找上门来,无声无息地把她绑架出去的;因为他既然办得到,别人一定也能够办到。她在哪里?
哈洛克快步奔到窗前时,突然领悟到防弹玻璃,虽然无法让子弹由外面打进来,可是却也让他无法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动静。然后,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没有武器!
他刚刚转过身向门口跑过去时,房门突然打了开来。他脚步一煞,连呼吸都窒住了,直到他望见珍娜一手握着门把,一手端了个放着绷带、纱布、剪刀、消毒剂和胶带的盘子,站在门口望着他时,他才冒出一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