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宾璋拉着夏氏坐下,到底觉得她可怜,叹口气,“晋阳王中意的人本就不是她。强扭的瓜不甜,姐妹俩何必共侍一夫,生了间隙。倒不如各自寻个好归宿,多给卿侯府结门亲家,这不好么?”
夏氏见事情无法挽回,过多纠缠只会讨嫌,遂闷闷地回他:“老爷说得有理。”可为什么让步的是她女儿?为什么不让她女儿嫁给晋阳王?
继室出的难道就注定比不过原配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不公。
夏氏隐忍怒火,从江宾璋哪里告退。她决定去看女儿,一路走一路哭,她替自己女儿不值,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到底比不过一个死人!
……
一夜好眠。
江清月神清气爽的起床,用过早饭,便拉着江梧桐在院里遛哒。
“大夫说了,大姐不能总坐着,对胎儿不好。”江清月看着江梧桐隆起的肚子,满心期待。
江梧桐笑着点头,她紧紧地拉着江清月的手不肯放。二妹妹快要走了,她们姐妹俩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太阳高高挂起之时,江宾璋夫妇携重礼前来江宅。
夏氏再不情愿,碍于丈夫在眼前,也要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儿,又心疼怜悯的拉着江清月的手,唏嘘一番。
“老爷都和我说了,这些年你受了许多苦。听说你还曾在青州流浪过,跟那些乞丐流氓同住一间破庙。天呐,这日子我想都不敢想。”
江清月自然听出夏氏话中所带的讥讽,什么与流氓乞丐同住,夏氏分明是想质疑她的清白。
“老爷,这孩子能有今天真不容易。”夏氏转而看向江宾璋,又补充一句。
江宾璋点点头。
“难为大太太对我的过去如此上心。也是缘分,得幸被娘救了。当初我若直接淹死在护城河里,连这等苦日子都没机会过了。”江清月淡笑着回她,墨色的双瞳紧盯着夏氏。
夏氏听她说什么护城河淹死的话,心里下意识地惊了一下。她再看江清月,正好与其四目相对。夏氏总觉得江清月那双眼像会咬人一般,只看了一下,她便再不敢与其对视。
这丫头真够阴损的,当着自己的面叫别人娘。虽然说自己是继室,但在身份上自己才是她的娘。
夏氏好笑的转头问江宾璋:“大姑娘说的‘娘’是?”
“噢,是她的养母巫嬷嬷。也是个可怜人,当年被冤死了,幸亏后来被平反了。”江宾璋简略的说道。
“原来如此,那咱们大丫头可真够命苦的。”夏氏再次唏嘘道。
江宾璋点头,转而情真意切的看向江清月:“乖孩子,跟父亲回去罢,父亲保证不会再让你受苦。你就算不顾及为父的心情,也好歹可怜可怜你祖父,他老人家日日念叨着你,就盼着你认祖归宗。”
江梧桐和江北互看一眼,二人见江宾璋夫妻如此假仁假义,皆替江清月忧心。
江清月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夏氏,最终落在江宾璋的身上。“我与大姐、三弟相依为命多年,若非爹娘救我一命,我早没命坐在此处。知恩图报,岂能说走就走。”
“这些为父早替你想到了。”江宾璋摆手,命人抬来两箱子珠宝以及地契、布匹、古玩等物,他对江北和江梧桐道,“此等俗物抵不了什么,不过是让我好过些,还望二位收下,日后更有重谢。当然,瑈儿认亲之后,你们还可以姐弟相称,大可以经常走动。”
江梧桐和江北点点头,隐忍着不多说。
“瑈儿,您看现在成么?”江宾璋看向江清月,略有祈求之色。
夏氏从没看见老爷曾这样委曲求全过,而今好容易有一次竟也是为了哄会他大女儿。
嫡长女到底是不一样么?
夏氏渐渐地眯起眼睛,垂下头。
“有话和您单独说。”江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