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惊慌不已,强迫自己镇定,她假装欢喜地替老爷高兴,用帕子擦擦眼角表示她快被感动哭了。
江宾璋欣慰的抱着妻子,心里感叹夏氏果然懂他。
夏氏等江宾璋冷静下来,试探着问他:“并非妾身多事,只是咱们这样的大世家认女非同儿戏,咱们还需谨慎。她可曾有证明身份的凭证?”
江宾璋想起江清月摔玉焚衣的事儿,尴尬的对夏氏点头:“自然是有凭证,老爷我亲自验过,此事老太爷也知晓,你一个妇道人家没必要多问,明日且随我去请她回来便是。”
夏氏来不及对老爷的不耐烦懊恼,便听说另一件让她惊讶的事。“我们请她回府?”夏氏惊讶的看着江宾璋,颇为无奈。“论辈分,老爷和妾身是她的长辈,咱们怎能屈尊去请小辈?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了。”
“瑈儿命苦,她当初会丢,责任也在你我。而今走一趟请她回来,就算是赔罪,有什么了不得?况且,她将来要成王妃的人,论君臣礼,我们这么做还是理所应当的了呢。”江宾璋解释道。
“王妃,君臣礼?”夏氏越听越糊涂,最近预备高攀王妃之位的人就一个,叫什么江绣娘。区区贫贱之身,竟要和她家琬儿共享王妃之位。难道,老爷要认的女儿难道是她?
夏氏不甘心的抓住江宾璋,让他说清楚。
江宾璋本能的想逃避这事儿,所以才刚叙述的时候有些避重就轻。现在妻子这么逼问,他也只好详述了。
夏氏听说那个江绣娘就是大姑娘江瑈,顿觉得五雷轰顶。事情怎么会这样巧,怎么会……
夏氏猛地抓住江宾璋的袖子,用祈求的眼神儿看他:“老爷,大丫头的身份真的没有任何可疑?”
江宾璋笑着点头:“你见了她就知道了,她长得跟她娘当年一个样,母女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夏氏惊得目瞪口呆,却不忘避讳江宾璋,赶紧转过身去,捂住脸。
江宾璋当夏氏是太激动所致,破觉得欣慰,夏氏果然是个好媳妇儿。
“我们扶起一起去老太爷跟前禀报,还劳烦夫人备些重礼,明儿个一遭儿带去。毕竟她们江家姐弟对咱们女儿有拂照之恩,理该致谢。”江宾璋嘱咐道。
夏氏心中风云万变,面色却没有丝毫破绽,诚恳地冲江宾璋点头。
卿侯听说她们夫妻要亲自登门认女,高兴地直拍大腿。“早该如此了,催你好几月,你拖到现在才把事儿办了。”
此事就算这样定下了。夏氏也没心思吃饭,借着江清月备礼为借口,独自跑到厢房里落泪。
夏氏的陪嫁王妈妈在一边劝慰。
夏氏懊恼至极,怎么都想不明这件事,她眯着眼,发狠的看着王妈妈:“当初这事儿不是做准了么,那丫头怎么会活着?”
王妈妈也奇怪,“她奶妈说的,是掐死了,亲手推护城河里。按理说一早儿就该冲到城外了,怎么可能活着。太太,我看这个大姑娘保不齐是假的。”
“现在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想问也没法子问,是真是假谁知道。”夏氏揪着帕子,狠狠地咬着下唇,眉头锁紧。她顿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失态地跑出门,闯进江宾璋的书房。
江宾璋正在写奏折,被妻子吓得笔一划,整张奏折全毁了。“你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夏氏含泪含着江宾璋:“老爷,你说那个江绣娘是咱府的大丫头,老爷认了她,她就会做王妃了?”
“这是自然,我们卿侯府的嫡长女做王妃正合适。”江宾璋骄傲道。
“那琬儿呢?太后不是也要指琬儿给晋阳王么?”夏氏紧紧地盯着江宾璋,“我们琬儿还能做大么?”
“你胡说什么。琬儿,她自有她的好归宿。”江宾璋皱眉,迟疑道。
“老爷的意思是太后不要琬儿了?”夏氏心里那个恨,怒火充斥全身,感觉马上就快要爆了,她越是强压着情绪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