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生活没有不正常。”咨询师再次强调。
“标记前的信息素水平数据还有留存吗?”
“有。”卓向铭道。
安静了会儿,咨询师道:“这个数据是完全可以进行安全标记的,至于标记发情期结束后,性生活频率依旧保持的原因,因为我们接触短暂,我只能说个大概——”
童宴没再听下去。他意识到这是卓向铭的隐私,即便只是为了解决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算问题的问题。
他回了卧室,有些好笑,又心疼。
好笑在人工智能又贵又没什么用,何况这种临阵磨枪的做法。一开始他还担心卓向铭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他想明白了,卓向铭就是怕他嫌弃他要的多,但还改不了,才想出这种办法来。
心疼在虽然事情简单,但又没那么简单。
听见卓向铭重复确定自己没有咨询记录的时候,童宴感觉到一阵非常强烈的难过。他的爱人看上去再成熟稳重、温和可靠,终究是一个很难倾诉和袒露内心的人。
现在却肯为了他,为了他们之间一些鸡毛蒜皮的床笫之间的事去接受咨询,说些隐私的事情,只想知道“会不会伤到我的omega”。
我的omega。童宴第一次听到卓向铭用这样的句式提到自己,也才发觉这可以算是一句极其动人的情话。
没过多久,卓向铭也回来了。
“醒了?”卓向铭从另一边上床。
童宴嗯了声:“外面还在下雪吗?”
卓向铭道:“在下。”
“明天堆个雪人好不好?”童宴说,“可以拍张照片发给家里。”
卓向铭说好,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还是很累吗?”
童宴说:“睡一觉就好了。”
“过来。”卓向铭冲他张开手,童宴就重新靠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是一个少数没有情。欲掺杂的时刻。
不过童宴高看了卓向铭对他保守秘密的能力,没多久就主动说了跟人工智能咨询的事情。
“它说这很正常。”卓向铭道。
童宴故意说:“谁知道呢?”
卓向铭恶劣地压住他:“我确定。”
反正也跑不掉,童宴软手软脚地任由他欺负,衣服脱到一半,卓向铭突然停了,爬上去跟他面对面说:“其实你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嗯?”童宴也愣了,“什么时候?”
“有一年的暑假。”卓向铭也在顺着记忆思考,表情慢慢变了,似笑非笑的,童宴着急地催他,他才说,“应该是童杨过生日,请了很多人,我到得晚,能听见里面在唱生日歌,然后就发现门口有个小屁孩在哭。”
童宴直觉这个“小屁孩”说的是自己,不满道:“好好说话!”
“你骑脚踏车被小石子颠摔了,我把你扶起来,你问我是谁,我说是哥哥,你说我骗人、你只有一个哥哥,然后就没良心地骑着脚踏车走了。”
童宴瞪着眼睛回忆,但他哪能想得起来?那时候卓向铭也才十二三岁,他那么小,又过了那么多年。
卓向铭也在回忆。本来是不记得了,但突然想起来,童宴现在在怀里,那一段记忆就好像一下就清晰起来。
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因为被脚踏车压倒了很害怕地哭,被他连人带车扶好就立刻不哭了,眼眶周围还挂了泪,脸蛋肉嘟嘟的,但情绪就是一下就好了,好像刚才伤心得不行的人不是他,两只小胖手捏着车把手,奶声奶气问卓向铭:“谢谢你帮助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