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裳早在来到寒谷的第一天,就被南宫白撕得粉碎,现在她身上这袭白色衫裙,是冰奴借给她的。冰奴的身高虽然与她差不多,但裙摆稍长了些,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小心。”南宫白见状也不伸手,只是脚一踢,将一张椅子移了过去,刚好让她扶住。“你不适合穿这件衣服。”赵嬣瞪他一眼,不客气的提醒他,是谁造成她今天的窘境,“这不是我的衣服,当然不合我的身材,偏偏我唯一的衣裳个讨厌、不知礼数的‘野蛮人’给撕破了,我现在只能穿这件衣裳了。”如果有所选择,她也不愿意穿不合身的衣裳啊。南宫白当然知道她说的野蛮人是谁,微微沉思了下,开口道:“跟我来。”说完,也不等赵嬣,迳自转身走出竹庐。赵嬣侧着头,凝视他的背影好一会,晕后还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听话哦!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南宫白一语不发的带她走出桃花林,经过一片石地,朝谷界的一片银白雪地走去,有别于寒谷内的暖和气候,这里气候变得寒冷,冻得她全身不断的发抖。“你……你、你要、要带我……我到哪……哪里去?”赵嬣冷得舌头都快结冰,说话自然无法顺畅。飘落在她身上的雪花,更是冻得她不敢伸手拂去。她知道,这就是寒谷与天山的交界地了,也是唯一的出口处。南宫白不理睬她,一直走到一间茅庐前才停下。虽然他也是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衫,但他武功精湛,内力雄厚,所以根本无惧气温的遽变。“进去。”他推开茅庐的门。“干……干什么?”里面有毒蛇猛兽吗?看他的脸黑成这样。“不许多问。”南宫白提起她的领子,像拎小猫似的,将她往茅庐里一丢。赵嬣跌坐在地,屁股吃疼的哎哟一声,抬起头想骂人,见他走入房间里,拿了一套鹅黄色的丝绸衣服出来,扔在她怀里。“换上,这应该会合身。”赵嬣瞧着他抑的脸色,再看看怀里的衣服,然后又看看四周雅致的摆设,似乎意会了什么。“有位姑娘曾住在这里?”而且是南宫白极为重视的人。这个臆测让她的心微疼了一下。“别多问,快换上。”说完,南宫白迳自开门走出去。一反先前的粗鲁,这次他有礼的掩上门。赵嬣心情沉闷的换上衣裳,穿好后,她才发现原来衣裳的主人同她一样,拥有娇小而纤瘦的身材。换上衣服,她再披上一件挂在角落的白色雪狐皮披风,这才打开门奔出去想找南宫白。“南宫白。”看到他站在一座覆盖着白雪的坟前,她奔跑的脚步倏地停下。“那是谁的坟?”她讶异地问道。赵嬣的声音将南宫白的思绪拉了回来,悠远的眼神缓缓看向她,然后诧异的瞠大,失声唤道:“姿君!”骋潞潞对于发生的一切,南宫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在脱口唤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后,他立即回神,沉默无言的将她带回竹庐,然后离去。留下赵嬣一脸的迷惘,以及一夜的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南宫白就派冰奴来催促她去照顾金昙花。又是金昙花。他对它看重的程度,让她对这株臭花的恨意,又加上了一笔。但最她忿忿不平的,是他竟然把花看得比她还重要。瞪着手上那株叶子黄的植物,赵嬣心里真不是滋味,瞧它丑不拉叽的样子,哪及一得上她的一分娇美,偏偏南宫白就是宝贝它宝贝得要命,令她想不生气都难。“死南宫白、臭南宫白,我诅咒你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她骂来骂去就是这几句,骂赵洛是这些,现在骂南宫白也是这些,骂得她都快厌烦了,还是想不出新的词。没办法,谁教她太善良,在宫里时没跟宫女们多学一些,现在骂人才会词穷。“辱骂谷主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受命来监视她种金昙花的寒奴,一到寒潭边就听见她的咒骂声。咒骂人有什么用?如果咒骂有效的话,坏人早就都咒死了。“我辱骂他又如何?他是你的谷主,又不是我的谷主。”赵嬣知道有人来,但她连头都懒得抬一下,迳自扒着土。“谷主命我来看你花种得如何。”对她的勇气,寒奴有些佩服。明知道得罪谷主的下场凄惨,她却毫无惧怕的一再挑衅。激得谷主一再动怒,这是从没有人敢做的事,因为所有得罪谷主的人,都早已去见阎王了,除了她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