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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1页）

何况他甚至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罪犯坦白，而又不在罪犯身上留下痕迹。

想起杨文峰那醉眼朦胧、仿佛半醒半梦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问办公室的干警：&ldo;嫌疑犯现在在干什么？&rdo;

&ldo;他困得要命，刚刚送到看守间休息。&rdo;

&ldo;马上把他弄醒！&rdo;老姜霍地站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ldo;立即带到审讯室，继续审问！&rdo;

第一章（7）

&ldo;孩子，你每天做些什么，你知道吧？那些其实都是在练习武功，爷爷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懂事前我就把山上的泉水都堵了起来，然后我就每天带你到山下打水，一手一个小桶桶，不用扁担，第一次打水，你两条小腿还刚刚站稳，好几次摔倒，那一天，爷爷好几次想放弃，第一次流了那么多眼泪……&rdo;

&ldo;我记得，爷爷，我记得，爷爷，我问过您，您说那是汗，您说小李子真行，不出汗……&rdo;小李子深情地说。

&ldo;是的，孩子，爷爷真残忍。后来你长大点，就自己去取水，我也一年年偷偷把你提水的水桶换成越来越大的……&rdo;

&ldo;啊‐‐&rdo;小李子今天早上才下山取过水。

&ldo;十几年下来，你现在双手各提一支桶，每支桶里盛满五十公斤的水，你都能够一路小跑着上山，世间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点，孩子……&rdo;

&ldo;可是，爷爷，这也不难呀，如果每一个正常人知道了这个道理，大家不就都成了武功高手？&rdo;

&ldo;傻孩子，&rdo;　爷爷微笑着，&ldo;世界上又有几个正常人会傻到不用自来水和泉水，不用扁担，而是用慢慢增大的水桶提水呢？&rdo;　古光爷爷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ldo;孩子，又有几个人像你爷爷这般铁石心肠，逼迫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用小桶到山下提水呢！&rdo;

小李子想，这倒也是，如果自己知道还有更加方便的方法，或者知道古庙附近就有泉水，也不会那么&ldo;傻&rdo;地去&ldo;练功&rdo;　。

&ldo;孩子，长期以来，我有意把你和外界隔绝，所以当我把练习绝世武功的方法一一融进了你的衣食住行之中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要你去抓兔子，如果抓不到兔子就不让你吃饭吗？&rdo;

&ldo;记得，爷爷，一开始我一个也抓不到‐‐&rdo;

&ldo;是的，&rdo;老人家眼睛又红了，&ldo;第一次让你抓兔子时，你才四岁，爷爷把事先藏在袖筒里的绑住后腿的兔子放出去，叫你去追，去抓……你光着脚，迈开两条小腿就追……&rdo;

&ldo;我记得，爷爷，我追了两年都没有抓到一只兔子……&rdo;

&ldo;是的，孩子，两年中每隔一天，爷爷就让你去追一次兔子，每次你追回来时，衣服被刺扎破，身上到处是伤，眼睛还有泪，那两年你的脚板流出的血粘在后山的每一株小草上，你知道吗，那时你已经知道什么叫流泪，什么叫哭，所以呀，爷爷就不哭了，可是爷爷的心在流泪、流血……&rdo;

&ldo;可是，我每次回来爷爷身边，都看到爷爷脸黑黑地吓人，爷爷骂我，伸出手要打我的样子，叫我下次一定要追到，追不到就不许吃饭‐‐我当时好害怕，我说我不吃兔肉啦，爷爷，我就吃小草。&rdo;

&ldo;每听到你这样说，爷爷差一点就放弃了，爷爷都要垮下来了，看到你四岁就这样打赤脚满山遍野地跑着追兔子，爷爷心疼呀，世界上没有父母会这样狠心对待自己的子女，只有我这个爷爷，我真是铁石心肠呀！你原谅我吧，孩子！&rdo;

&ldo;爷爷，你说什么呀，&rdo;小李子为古光老人擦眼泪，&ldo;小李子跑不快，惹得爷爷当时伤心，爷爷原谅我才对……我还记得六岁的时候，我抓到了第一只兔子，那次有些偶然，那兔子绊倒了。&rdo;

&ldo;从那以后，每个月你都能抓到一只兔子，一年后，每个星期你可以抓到一只，到八岁生日时，我完全解开了兔子后腿上的束缚，第二年你就可以抓到野兔了，十岁时，你已经比兔子跑得还要快……&rdo;

&ldo;我当时真高兴，因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抓到野兔了，可是从那时开始，爷爷就不让我去抓兔子了，说抓兔子时小孩子的事，没有出息的。之后，爷爷让我去劈柴禾。&rdo;

&ldo;两人烧饭是要用木柴的，你不去劈开柴禾，用什么蒸饭？&rdo;　爷爷勉强笑着。

小李子向往地想着，&ldo;可是，爷爷，直到我十五岁，我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斧头，是专门用来劈开木柴作柴禾的。&rdo;

&ldo;可是，我的小李子用不上那个叫做斧头的东西了……&rdo;

&ldo;是的，爷爷，小李子先是用手掰开柴禾，后来就用拳头砸，再后来，就用单掌劈木柴，我的手掌已经是斧头了……&rdo;

两人都停下来，默默无语。虽然两人都装出轻松，然而，两人心里都异常沉重，特别是古光老人，那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孩子用手掌劈开木柴、鲜血染红柴火的情景像炼狱的火在烧他的心。

&ldo;爷爷，我理解您，我感激您，您不要自责！&rdo;小李子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