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从水囊里倒了些清水出来,拿干净的布蘸湿了,然后捏着叶开的脸,帮他把脸上的污渍一点点擦掉。叶开眨巴着眼睛看着傅红雪,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是现在他偏偏就在做,而且做得还十分顺手。
这人什么时候转的性子?
“小雨说了,这些你还是要少吃一些,对伤口无益,还有药我给你买回来了。”
叶开这才低头咬了一口就被傅红雪坏了兴致,他马上苦下脸来,对傅红雪讨好道,“傅大侠你行行好,再不开荤我都要成和尚了。”
“堂堂小李飞刀传人,该不会是要我给你灌药吧。”
傅红雪的话向来是没的商量的,叶开只好把吃了一半的鸡腿丢下来塞给傅红雪。傅红雪看到那上面一排小小的牙印,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来。
但是还没等傅红雪弄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感觉,这时候就感觉到脚下轻微地震动起来。
傅红雪的听觉非常好,他很快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马蹄声很急,而且听上去人数众多。
“叶开!”
傅红雪立马从树根上站了起来,将刚搭起来的灶子踢翻,又用土掩盖好,这时候叶开已经走到马车边,解开了缰绳,傅红雪忙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腕道,“马车不可弃,长途颠簸,你伤势未愈,还不宜……”
“不要紧,你听我说,”叶开转身指了指下山的方向,“听这马蹄声,不像镖局押镖,也不像过往商旅,多半是武林中人,若留下马车他们必会起疑,下山就这一条路可走,我们先暂避一下,待他们走后,以我的轻功难道还追不上一匹马?”
傅红雪知道,叶开的轻功已经堪称是当世一绝,甚至已在他的飞刀之上,若在以往他这么说傅红雪绝无二话,可如今他这正是重伤未愈的时候,要他全力施展轻功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叶开说的也对,留下马车他们一定起疑。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
他想到这里,便松开了叶开的手。那马与叶开他们相伴多日,突然将他缰绳解开,他还不愿离开。傅红雪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急之下夺过叶开手里的鞭子狠抽了一下,那马嘶鸣了一声,立做人势,拖着后面的车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叶开,我们走。”
将周围的痕迹都收拾干净之后,傅红雪一手揽过叶开的腰际,纵身一跃,两人轻轻松松便跃到了一旁的大树枝上,幸而现在枝繁叶茂,树里头藏着两个人外面也不易发现,只是傅红雪搂得实在太紧,叶开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傅红雪的胸口上。这天气原本就燥热得很,这样一来,他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傅,傅红雪……”
叶开也不知道自己听到的究竟是傅红雪的心跳,还是他自己的,反正就是两颗心都跳得乱七八糟的,叶开靠在傅红雪肩上,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五根手指都要嵌入到自己的血肉之中了。
“嘘,噤声。”
傅红雪倒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叶开将两人的不同归结于是因为被抱的那个是自己,倘若现在是叶开抱着傅红雪,那不自在的肯定就是对方了。这样一想倒是安慰起来,心安理得地靠在傅红雪身上,顺着他的目光向下面看过去。
果然很快那山道上便出现了一队人马,前前后后足有二十多人,衣着也十分整齐,看那样子,似乎是……
“点苍派的人。”
以前傅红雪与叶开都与点苍派打过不少交道,所以对他们的衣着十分熟悉。不过既然认出地方是点苍派,那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毕竟点苍派的现任掌门人骆绍宾也算是傅叶的旧友,而且他这个人虽说有些迂腐木讷,缺乏灵气,但总算是个懂事理明恩怨的人。
可就在傅叶二人打算现身之际,不想那从他们树下经过的点苍派弟子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