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九卿看来,楚宁虽然坑了不少钱,但她所坑来的钱,基本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吃,她是与卫民军的将士一起吃;穿,大多数的时候,都穿的是卫民军的制式军服,便是白夙送她的锦衣华服,她也穿得极少。
“那我贪权吗?”楚宁又问。
这个问题,楚宁实在问得太直接了些,而且,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很虚伪。
但凤九卿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问题很虚伪,她隐约觉得,这个一直在走神的女将军,似乎在思考一件极基严肃的事情,而她问的这个问题,显得极为关键。
“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不贪权的那一个。”
凤九卿回答得同样严肃慎重,依她所见,楚宁的确不贪权,也不争权,对待许多人和事的态度,基本都是采取合作态度,比如王逸,比如萧鸿飞,比如李睿……只要对方不主动打破合作规则和默契,她就会尽量给双方留下合作的余地。
听到凤九卿的回答,楚宁在心里问了自己第三个问题:“我慕色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她不但慕色,尤其倾慕白大当家的美色。
只有不爱财的人,才适合掌财;只有不贪权的人,才适合掌权——对这两点,楚宁向来认识深刻。
“卿姑娘,我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楚宁收敛心绪,与凤九卿对视道:“这件事情,或许有关于你一直在追求的‘仁与义’。”
凤九卿所追求的仁义,向来与楚宁行事不同道,此刻听楚宁这么说来,不禁反问:“你向来不是信奉利益至上么,怎么突然想起仁义来?”
“即使我信奉利益,但我也不是鲜卑那等杀人噬血的野蛮之辈啊。”楚宁苦笑道:“况且,仁义与利益,向来不分家。”
“我师妹曾说,仁义皆权谋,你这话听来,倒似与她此言无异。”
“以仁义来说,权谋不过一时手段;以权谋来说,仁义不过是面道德大旗。”楚宁说道:“在我看来,无论仁义或者权谋,最终的目的,都不过是为了利益。”
凤九卿闻言,苦声道:“我竟然分不出你这话里的对错来。”
“这话本无对错之分。”楚宁道:“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君王需要利益,才能维持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利;大臣需要利益,才会效忠君王;而百姓,需要利益才能安稳度日。”
“你这话听来像是在说,先贤说所谓的‘仁义’,不过是句笑言。”
“不,你可以理解为,利益是达成仁义的手段。你想想,利益让可以让百姓衣食无忧,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可以将乱世变成盛世。”楚宁道:“一个少有所教、老有所依的和平盛世,难道还不能称之为仁义之世吗?”
“好像有种被你说服的感觉。”凤九卿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帮我去找一批喜欢算学、术数的人,当然,不并不仅仅只限于这些,其他各有长才者,也尽可请来。”楚宁严肃道:“最好,是痴狂与沉迷。”
数学是一个很无晦涩的学科,如果没有足够喜欢和痴狂,根本就没办法数年如一日的坚持下去,楚宁需要的是一批能够持之以恒的数学家。
楚宁初步的计划是,以农业为根本,以数学为基础,以经济和金融为起点,以科技为重点,来逐渐改变这个世界。
虽然培养数学家和科学家很艰难,虽然□□大炮等□□也许此生都不能再见到,但是,要教出一批能用来赚钱的会计,这对于楚宁而言,就显得容易了许多。
只要手里有钱,又何愁仓里无粮?只要有钱有粮,又何愁无兵?即使没有那能足够改变战争历史的牛叉武器,自己也可以用钱砸,角弓弩、伏远弩、重铁甲……这些已有的武械大量产出,用钱堆也能堆出一支强军来。
“如果我们拥有一批精通算学、能够改善科技的人,就等于我们拥有了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楚宁慨然道:“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每亩稻田便可产粮千斤……卿姑娘,你想想,到那时候,中原的米粮多到吃不完,草原游牧人用羊和牛便可换到足够的粮食,他们还用得着抢吗?还会有战争吗?”
听到楚宁这句话,凤九卿顿时便想到了她曾说过的那个养羊计划。